这么短的时间，这么高的频率，还有那么广的范围——贺灵川不傻，不会将黑甲军的行动范围局限在盟军成员国附近，否则容易被有心人闻出味儿来。</p>
黑甲军行动越频繁、杀的恶人越多、引起的效应越轰动，盯上它们的势力也就越多。</p>
这十几日之前，黑甲军行动还在初期，只在小范围内有爆炸性效果。</p>
这十几日之后，黑甲军的名声就向着闪金平原中部和南部、北部扩展了，因为它在这些地方统统都出现过！</p>
这支奇异的军队每到一处，都会审判、处决当地公认的大恶，再将其枭首示众。</p>
用贺灵川的话来说，这既是模式，也是卖点。</p>
他毕竟只有一个人，分身乏术，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每个地点。所以这些大部分都是分兵行动，化整为零，由万俟丰、万俟良、王福宝、蒲桦等头领分别率十余骑，奔赴闪金平原各地。</p>
石胄头和绿意山庄之战以后，贺灵川又调整了战略，以小队方式四下出击，短时间、高频次、有爆点，力争在最快时间内打出最大影响。</p>
击杀目标都经过了贺灵川的精心挑选，不仅要犯下无可辩驳的罪孽，且战力评估在己方之下，以确保每支黑甲小队都能马到功成。</p>
如今黑甲军的总人数已经上升到二百人左右，每支小队采用以老带新的方式，帮助新队员快速进入角色。</p>
这几十次集中行动果然有效，黑甲军在各地声名鹊起，就像深潭里的涟漪一阵一阵外扩。</p>
酒楼饭肆、红馆驿站，黑甲队在各地都喜提话题热度第一。</p>
平民百姓、贩夫走卒、商人官差，只要大家吃饭工作交际，耳边都能听见九幽大帝的光辉事迹。</p>
这其中当然少不了仰善的推波助澜。</p>
由于发生的时间太短，为免泄露马脚，仰善不给讲古人现成的话本子，只将基本信息告知，就让他们去民间采集素材，自由发挥。</p>
讲古人从来都是这么干的，一到自由发挥阶段，什么光怪陆离的段子、什么一听就知道不合理但惊爆眼球的假消息，开始在各地变本加厉地流传。</p>
越离奇、越惊悚、越恐怖，那就传播得越广。</p>
黑甲军的风头，甚至盖过了爻王即将过五十九大寿的消息。</p>
与寻常百姓的津津乐道不同，各国权贵听到黑甲小队屡屡得手的情报，大多只有一个观感：</p>
这群人杀疯了！</p>
不少权贵开始自危，暗中加强安保，就怕半夜鬼敲门。</p>
各国各势力的廷堂上，开始议论这支来去无踪的黑甲军，议论如何对他们严加警戒。</p>
大家都想知道，黑甲军这样积极敬业地惩恶除奸，到底是图个啥？</p>
时间就在上层的忧虑、底层的狂欢中飞快流逝。</p>
董锐过来找贺灵川拿试验原料时，伶光也在。这些天来，受伤的黑甲战士在它照料之下，伤情恢复很快。</p>
可是伶光还有些闷闷不乐。</p>
董锐摸了摸猴儿脑袋：“这是怎么了？”</p>
鬼猿也呲了呲牙，同问。</p>
贺灵川解释道：“范霜守信，果然把我们两个分舵遭受的不公上报爻王。方才，我已收到爻都来讯。”</p>
“哦？”董锐来了兴趣，“爻王给你主持公道没有？”</p>
“可说有，也可说没有。”</p>
“喂，好好讲话。”</p>
“爻王还要我到天水城给他贺寿，所以这两件事要给我一个交代。”贺灵川缓缓道，“弦城纵火案，天水城让弦城官署好好追查。弦城努力了这么多天，终于抓到两个杀人纵火犯，其实就是两个泼皮无赖。他们自称去仰善的弦城分舵收照明钱不成，怀恨在心，这才私自纵火泄忿，而犯案时又被分舵的人发现，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，行凶杀人。”</p>
“照明钱？”董锐茫然，这是什么钱？</p>
“就是市井之徒向商家收取的保护费。”</p>
董锐啼笑皆非：“咱的分舵，是这俩小瘪三能敲竹杠能杀人的地方？糊弄傻子也没有这样糊弄法儿的。”</p>
伶光幽怨地看着他，这不就是骂自己么？爻国就是这样糊弄仰善的。</p>
董锐轻咳一声：“那验尸结果怎么算？”</p>
“他们一口咬定，弦城分舵的人都是他们杀的。”贺灵川淡淡道，“抓也抓了，审也审了，判了判了，这两个纵火犯都供认不讳，所以案子也就顺利了结。”</p>
“行啊，随手推两个顶罪羊出来，这就完事了。”董锐竖起大拇指，“只要有犯人落网，姓薛的就能去爻王那里交代，你也没法子再深究了。”</p>
“至于夏林的陷害案，爻都也追究了，夏林官署有两个官员被降职，三名差役被罚扣薪俸。所以——”贺灵川两手一摊，“也就这样了，完事了。”</p>
伶光不开心：“可是真凶还逍遥法外。”</p>
它也知道被判刑的两个瘪三只是替罪羊，真正的凶手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嘲笑仰善和贺灵川呢。</p>
“你以为爻王不知道？”贺灵川摇头，“薛宗武是什么品性，他应该比我更清楚。但他不关心死活，只要个结果。而薛宗武就给他一个结果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