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牢高院里不一会儿就站满了犯人，大概有十七八个。但贺灵川借着火光去看，这里面没有熟面孔。 司徒鹤要么还没被救出来或者不幸被他射死，要么根本不关押在这儿。</p>
咳咳，他认为前一种可能性很小。</p>
这时，底下已经有人大喊：“塔楼，塔楼射箭了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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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已经反应过来，箭从哪儿来。</p>
塔楼里的人手爬上屋顶察看，只见三具死尸，三台连弩，哪里还有别人？</p>
不好，中计了！</p>
这人爬下塔楼，飞奔进署衙报告。</p>
贺灵川等的就是这个时候。</p>
传令差役从树下经过时，有一只米粒大的蜘蛛掉下来，正好落在他肩膀上。</p>
轻若无物，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。</p>
眼球蜘蛛噌噌爬进他衣领当中，潜伏下来。</p>
于是，贺灵川很快就窃取到官署内的对话。</p>
差役报告塔楼上的情况，而毗夏人委派的县令即问边上的卫兵：</p>
“死囚那里，有消息么？”</p>
光这一句话，贺灵川就知道司徒鹤被关押在别的地方。</p>
“还没有。”</p>
“发个讯号，看他们怎么回复。”大牢都被烧了，县令对于充当诱饵的死囚当然不放心，害怕这是敌人的声东击西。</p>
“是。”卫兵应了一声，往后奔去。</p>
眼球蜘蛛奋力一跳，落到他衣袂上。</p>
它就跟着这卫兵奔上官署二楼。</p>
然后，卫兵拿出一面镜子，对着南边闪了几下。</p>
很有节奏。</p>
这是发讯号了。</p>
为防止对方没接收到，他还反复发了好几组。</p>
不过南边的成片建筑虽然从黑暗中苏醒，灯光纷纷亮起，但好像没有任何闪烁的讯号送返。</p>
这卫兵也不着急，只从怀里换出两个草结，放在掌心。</p>
大概是十几息后，其中一个草结忽然自行断了。</p>
卫兵立刻捧着它下楼，送到县令面前：“大人，草结只断了一枚，死囚无恙。”</p>
这种草结叫作“千千结”，贺灵川从万俟丰那里见识过，每次炼制都出一对儿，相隔十里内，只要其中一枚断了，另一枚也会跟着断。</p>
用来简单传讯，再方便不过。</p>
但也只能做最简单的传讯，比如回答“是”或者“否”。</p>
贺灵川只看一眼就猜到了，这套通讯大概动用了两副千千结，一副断掉代表无恙，两副全断就是出事。</p>
县令一听，放松下来。</p>
摄魂镜却不满道：“哎哟，对面不是用镜子照光回讯，这可怎么定位？”</p>
“他们用千千结而非镜子反光，就是怕被发现位置。”贺灵川目光闪烁，站在树上往南方打量。</p>
毗夏人的谨慎，出乎他的意料。不过没关系，他的计划可以随时修正。</p>
“但是镜子反光的距离不远，官署二楼的位置也不够高，外头又有几棵树挡着，南边的平矮建筑根本接收不到这个讯号。”</p>
在夜色掩护下，他开始往南潜行。</p>
“所以关押死囚的官差，位置也得站高，才能观察到镜子反光。”贺灵川继续分析，他昨天才来过琚城，对这里有些印象，“琚城街巷很窄，又不整齐，弯弯绕绕，不方便运兵。县令也不会把死囚关押太远，这才方便派兵来回照应，所以最多是往南一百五十丈之内。”</p>
“就算把范围缩小到一百五十丈内，那也有很多房子好不好？怎么找？”</p>
贺灵川解释：“我们昨天就在南边吃满煎糕，知道那里大多以平房民宅为主，能有更高视野的地方通常只有……”</p>
摄魂镜抢答：“高塔、客栈、仓库、商铺！”</p>
官方不太可能把死囚关押在民宅或者经营中的客栈里。</p>
琚城也没有高塔。</p>
那就只剩下仓库和无人的商铺了呗？</p>
贺灵川又跳上一棵大树，眺望南边：“琚城是个小城，官署那里火光冲天，又很吵闹，普通居民都会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。咱们昨天来过南边，多数铺子都是前铺后屋，是住人的。”</p>
“所以——我们的目标就是县衙往南一百五十丈内，不亮灯的三层以上仓库或者商铺！”</p>
这些官差既然悄悄关押死囚，那当然不敢随意亮灯。</p>
其他居民都点灯，他们也未必敢。</p>
范围进一步缩小，就很具体了。</p>
摄魂镜帮着主人一起找，很快就叫道：“那那那，往你左手边看，有个三层小楼黑乎乎！”</p>
贺灵川潜过去，发现这是个倒闭的客栈，招牌都掉了一半。</p>
他问镜子：“有没有感受到阵法或者结界？”</p>
“没有。”</p>
“那就不是这里。”他都懒得进去，转身去找下一个目标。</p>
时间宝贵啊。</p>
贺灵川也是运气不好，又扑空了两次，一次是破仓库，一次是空置的车马栈。</p>
(本章完)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