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人消失之后

第1085章 暴风雨中的国家109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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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次,就是鸢国的情报递送。</p>

贺灵川展信浏览,眉头很快皱了起来。</p>

仰善群岛距离鸢国太远了,海程两个多月。松阳府李明扬兄弟上次递送的消息,是大司马攻破鸢国北方防线、柯继海战死、鸢都告急而贺淳华暂时按兵不动。</p>

又是大半年过去了,贺灵川想知道后续。</p>

鸢国内乱,松阳府早就撤离鸢境,但依旧会定期收集一些情报。</p>

大司马东浩明击破北方战线后,没有复制当年洪向前的战术乘船东进,而是选择了陆路。</p>

这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顾虑,而是当年卧陵关被击破、反叛军的船只都被烧毁之后,该地的民生一直未能尽复,根本没有那么多船只能载大司马的军队顺江而下。</p>

并且大司马或许将鸢都看作自己囊中之物,不像昔日的义军那么急着东进,而是选择了稳扎稳打。</p>

陆地行军嘛,肯定会慢一些,中途又有些干扰。所以等大司马率军走到石桓时,距离北方战线告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。</p>

看到这里,贺灵川就摇了摇头:“大司马失误了。”</p>

天赐不取,反受其咎也。</p>

大司马贻误了军机啊。</p>

再往下看,果不其然,鸢国就利用这一个多月的宝贵时间紧急调运物资、召集勤王大军。</p>

这其中还要部分归功于贺灵川。</p>

他游说嵘山抵借的钱粮,一直到这时候还没用完呢。</p>

银子就是银子,砸出去就有效果。鸢都附近的物资,比起先前可充裕太多了。</p>

鸢都王廷从北方战线的恐惧中缓过劲儿来,当然要垂死一搏。</p>

所以大司马的军队开到石桓附近,就遭遇了相当猛烈的抵抗。</p>

率军迎战大司马的,是国师新举荐的两名年轻将领。石桓和鸢都的权贵们也明白,这就是背水一战,不胜则亡,因此有钱出钱、有粮出粮、有人出人,居然硬生生拼凑出五万人的大军!</p>

贺灵川不知道鸢王当时听到这个数字时,会是什么反应。是该高兴鸢国还能凑齐这样的大军,还是愤怒于先前北方战线的捉襟见肘、兵不满饷?</p>

在接下来的五个多月里,这支军队死守石桓,竟然跟大司马打得有来有去!</p>

镜子也在看信,这时就奇道:“哦哟,烂船还有三斤钉。难道鸢王廷没我想象中那么烂?”</p>

“不,它就是那么烂。只是大司马也没外人想象的那么强。”贺灵川否定了它的错觉,“大司马攻打石桓和都城,距离自己的浯州太远了,补给线太长。我看他的补给恐怕有点问题。”</p>

他在黑水城和石桓时,只觉大司马的军队厉害,能打得柯继海回都城求粮求饷。</p>

但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,鸢廷军队不怎么样,那么能跟鸢廷军队一打就是一年半的大司马,好像也厉害不到哪里去。</p>

这就是菜鸡互啄嘛。</p>

换成贺灵川自己上,哪怕领的是大司马的军队,应该也能在一两个月内就打下都城,替鸢国换一片天。</p>

拿着信再往下看,哦,原来鸢军抵抗大司马的五个月内,还有东部的将领率军过来勤王。</p>

“看来,大司马在鸢国也未得民心支持,或许他还劫掠过鸢都附近的百姓。”贺灵川这可不是凭空臆断。打仗的军队最不能缺吃少穿,否则士气战力严重下降。大司马的军队深入鸢国腹地,一旦补给不足,就只能打周遭百姓的主意了。</p>

攻城前后纵情劫掠的例子,贺灵川可没少听说。</p>

这个时候,贺淳华动了——</p>

他终于带兵北上勤王。</p>

从获封玡州总管、平定泷川叛军算起,贺淳华已在玡州待了一年多,据说政通人和,深得百姓爱戴。</p>

贺淳华的理政能力,贺灵川从不怀疑。玡州又是鸢国的大粮仓,过去这一年到处欠收,只有玡州得天独厚,至少经历过两次粮食大丰收。</p>

他的运气是真地好。</p>

有粮的地方不可能缺兵。贺淳华必定一边抓紧时间深耕玡州,一边练兵。因此在大司马攻打石桓的五个月里,他都在韬光养晦,努力壮大自己。</p>

“你爹都猫了好几个月,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北上?”镜子也问,“为什么不等到都城之战胜负已分,再去拣个便宜?”</p>

“那就太晚了。”贺灵川也在沉吟,“他踞守玡州期间,一定时时关注北边的战况。选择这时机北上,要么看到了新的机会,要么发现了大司马的弱点?”</p>

对贺淳华来说,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,他出手必然谨慎。</p>

如果瞧不见希望,他怎么会北上?</p>

“可惜我离鸢国太远,否则这时候近距离观战,一定有趣得紧。”</p>

贺淳华北上面君,一进王廷就给鸢王跪下了,连磕几个响头,脑门儿上都磕出血了,涕泪横流自责护驾来迟,全因练兵筹粮。</p>

松阳府的情报连这种细节都有,那多半不是臆断,而是郦清歌在宫廷里还有眼线。</p>

实则鸢王那些天焦头烂额,都城内外人心散漫、坏消息接连不断,鸢王用膳时甚至还吃到了没祛干净的蛋壳。</p>

风雨飘摇之际,贺淳华身为重臣展现出来的恭敬和忠诚,就让鸢王觉得很窝心。</p>

虽然贺淳华来得晚了些,但毕竟来了。</p>

此时此刻,他就是那块压舱石,给鸢廷上下送来了满满的安全感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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