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是，忘了。”贺灵川回头喊裘虎住手，“行了行了，别杀了。”</p>
他一声令下，嵘山弟子立刻停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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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灵川亲手把闵天喜从地上扶起，叹息道：“我向来先礼后兵。你要是早识时务，二道的兄弟们也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，对不对？”</p>
“……”闵天喜腹里苦水横流，却只得涩声道，“是，是。”</p>
贺灵川挟大胜之威，无论说什么，闵天喜都只能应是。</p>
他目光闪烁，但贺灵川依旧看穿他眼中的畏惧，这才满意一笑：“让他们站起来罢。”</p>
想跟海盗对话，一定要用他们看得懂的方式交流。</p>
他们要是不懂，就让他们懂。</p>
裘虎等人应了一声，从储物戒里摸出水桶，就近打了一桶海水，浇到盗贼们身上。</p>
千钧瓶的解法很简单，把压身的水珠弄走就行了。</p>
爬起来的盗贼低眉垂目，哪还有先前的嚣张气焰？他们看看落于敌手的二道主，就接过水桶去解救自己的同伴。</p>
六十几人，救起来太慢了。</p>
贺灵川往自己的船只一指：“闵道主，到我船上坐一坐。天黑之前，我会把你送回这里。”</p>
闵天喜还能说“不”么？</p>
贺灵川又顺手点了七个手脚完好的盗贼，缚住双手，一同带上船。</p>
船只收锚，挂帆变向，很快驶离鱼骨礁。</p>
闵天喜眼睁睁看着沙滩上的部众离自己越来越远，心下惨然。</p>
就算这帮手下还在，也给不了他任何安全感。</p>
贺灵川伸手在他后颈按了几下，闵天喜身上的痛苦就大为减轻，不再火烧火燎。</p>
他长长松了一口气，终于放松下来。</p>
那种痛苦，简直是深入灵魂的折磨。</p>
贺灵川用毒囊将他身上的蛛毒吸走后，又递了一块白巾过来，指了指他的脸：“太脏了，擦一擦。”</p>
“谢、谢谢。”闵天喜很久都没对人这么礼貌过了。他双手接过，擦了擦脸。</p>
白巾很软，但碰哪儿都是一阵刺痛。</p>
拿下白巾一看，沾满了血。</p>
向廉又搬来一桌两椅，又在桌上放了一壶两杯。</p>
这回闵天喜很听贺灵川的话，乖乖坐下，乖乖端酒喝了。</p>
身体被蛛毒破坏的伤势还没痊愈，口舌都被他自己咬破。这酒灌进去，满嘴都像被针扎一样。</p>
闵天喜额上又爆汗了。</p>
但他还是硬生生吞下酒去，因为他明白，贺公子这是在告诉他：</p>
敬酒不吃，吃罚酒。</p>
果然他吞下这杯酒后，贺灵川的脸色就和缓多了：“闵天喜，阴虺为什么不袭击你们？”</p>
群岛外围三伙海盗，另外两伙都被阴虺袭击，伤亡惨重。只有这二道的海盗，竟无一人遇袭。</p>
有趣。</p>
“我们的营地距离龙脊岛更远，他们过不来……”闵天喜说到这里，见贺灵川又笑了。</p>
现在这少爷一笑，他心底就不由得发寒。</p>
贺灵川晃了晃酒杯，低头啜饮一口：“还想用这套说辞搪塞，你确定么？”</p>
想起他的酷烈手段，闵天喜咽了下口水：“那个晚上，我率部去西北陆地上做一单买卖，凑巧避过了阴虺的侵袭。”</p>
主打一个“凑巧”。</p>
贺灵川目光微凝：“你们倾巢而出？”</p>
“是的。”</p>
“老巢就不留人守着？”贺灵川看着他微笑，“雷妮说，你们一人未损。”</p>
“她小妮子懂什么，留下来守寨的人也折了两个，没对外公布而已。”闵天喜低声道，“跟一道、三道的损失比起来，我这都不算什么。”</p>
“所以，是凑巧喽？”</p>
“是的，是。”闵天喜直视贺灵川的目光，显得格外坦诚。</p>
贺灵川冲他一笑：“好。”而后转头问另一名海盗，“你们头儿说的，是真是假？”</p>
他比人家高一个头，这么居高临下一俯视，此人顿时压力山大，咽了下口水才答道：“真的，是真的。”</p>
贺灵川沉下脸，站在边上的裘虎出手如风，拧断了俘虏的脖子。</p>
“喀啦”一声清脆骨响，听得众盗后颈发寒。</p>
闵天喜的脸色变了，对方摆明了不信他：“贺少爷！”</p>
贺灵川不理他，再踱到另一名盗匪跟前，也不开口，就定定看着对方。</p>
这人被他看得脸色发白，额角青筋跳个不停，忽然大叫道：“要杀就杀，老子不陪你玩游戏……”</p>
话音未落，裘虎咯嚓一声，又扭断了他的脖子。</p>
谁说硬气的就能活到最后？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