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姓贺的知道缘故？” “你明天可以试探他，但要优先完成协议，拿到剩下的钱。”鹿振声搓了搓手，“仰善群岛已经出售，概不退回。它再有什么变故，也跟我们没关系了。”</p>
鹿庆安笑道：“我就是这样回复庆国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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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</p>
次日清晨。</p>
刚到日出时分，鹿庆安派出的杨主簿就抵达云鼎山庄，请贺灵川前往刀锋港了。</p>
“为什么，为什么要这么早……”贺灵川揉着眼连打几个呵欠，勉强把一句话说完，“……上岛啊？”</p>
他正在梦里跟孙夫子你侬我侬呢，还没怎么占到便宜，就被这厮上门打断。</p>
可恶！</p>
“贺公子不想早些验收么？”</p>
想，但看这些家伙猴急猴急的，贺灵川反而不着急了。</p>
“鹿大爷呢？”</p>
“去城外办个急事。今日贺公子上岛，就由卑职陪同。”杨主簿笑道，“鹿大爷午后就会去刀锋港等您。”</p>
贺灵川听了也没说什么。</p>
前次吃酒时，鹿庆安就答应陪他上岛检收，结果现在临时反悔。</p>
为啥呢？</p>
是因为最近刀锋港海上不太平，鹿庆安惜命了？</p>
这一家人还真小心。贺灵川记下了这个特性。</p>
这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，海面金波荡漾，鸥鸟不知疲倦地盘旋、聒噪。百列事先在这里包下一艘画舫，此时就载着杨主簿、贺灵川等数十人前往黑页岛。</p>
贺灵川给肩头的猴子喂了一颗坚果，一边问杨主簿：“外围六岛原本的租户，同意搬离么？”</p>
“都给他们多补了钱，有什么不同意？”杨主簿笑道，“原本他们就不怎么……”</p>
不怎么赚钱。</p>
这几个字差点溜出嘴去，幸好他及时打住。</p>
贺灵川回头看他一眼：“不怎么……？”</p>
“不怎么打理这些地方。”杨主簿摇头，“整得像贫民窟似的，掉价。”</p>
说话间，海面上漂来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。</p>
众人仔细一看，居然是具残缺不全的尸体。</p>
贺灵川指着它，一脸惊讶：“哗，这什么鬼东西？不是人吧？”</p>
“长尾蜷曲，不是人。”裘虎也挤到船边看，一本正经地点评，“但好像有手。这是个什么妖怪？”</p>
杨主簿本想按鹿庆安的要求借机套话，可转念一想，无论是海盗还是阴虺，讲出来恐怕都会把这门生意搅黄。</p>
这贺少爷若是反悔不想交钱，虽然协议已成，己方可以上手段，但这毕竟就落了下乘。</p>
所以他摇了摇头：“浮尸罢了。贺公子若在海边久住，就知道海里从来不缺稀奇古怪。”</p>
贺灵川挠了挠头，仿佛不甚在意，也没再追问。</p>
早晨船行顺风，不多时就到了黑页岛。</p>
这岛屿远看也是郁郁葱葱，近望才发现岸边和悬崖都是黑色的页岩，书页一般细薄的岩片任性堆叠，既有海岩的放旷，又有树皮的粗糙、年轮的纹路。</p>
这里有一片弧形的海湾，木栈桥从岸边延伸入海，供船只停靠、旅客登岛，以及搬卸货物和食水。</p>
杨主簿顺着木栈桥走上陆地，往上一指：“那就是补给栈。”</p>
黑色礁石群上方是一片矮房子，大小不一，形状不一，有些是竹制，有些是木制，有些是石头垒的，只有屋顶比较统一，基本都是棕榈叶、大叶海草和麦秸。</p>
杨主簿说得没错，这里的补给栈相当简陋，都是随兴搭盖，没有任何规划。</p>
贺灵川走过去一看，屋门都开着，里面东西乱七八糟，什么破瓶破罐烂草团子，什么没带走的衣物、沾染污渍的农具。</p>
这算补给站么？拾荒者的家还差不多。</p>
见陌生人进门，几只老鼠从竹蔑底下溜出来，吱吱叫着逃走了。</p>
屋子的角落里，好像有个鼠洞。</p>
望见这一幕，众人都沉默了。</p>
杨主簿心里大骂手下人办事敷衍，把这里的租户赶走后也不知道收拾收拾。任谁一看就知道，这里的经营状况太差，补给栈的承包人恐怕没赚着钱。</p>
“这一家走时不地道，把破烂都扔进来了。”他轻咳一声，“贺公子莫要在意，我叫人过来打扫。”</p>
贺灵川脸皮一抽：“能叫他们把这些房子直接拆掉么？”</p>
“当然。”杨主簿脸上有点挂不住，“当然可以。”</p>
他话锋一转，赶紧给贺灵川介绍：“这黑页岛的东部悬崖风光其实极美，可以望见无垠的大海，还有对面岛屿上的飞瀑。”</p>
(本章完)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