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灵川打心底同情他。大方壶的确有改造外物的能力，弥天的指骨被它改造成了联系贺灵川的项链，具罗树种被它种在了盘龙世界里。仙人们想用钤灵宝盖的器灵来控制大方壶，当时想必信心满满，却被它反打一耙。 三水真人的手指也变成了泡沫，他只能抬掌指向红将军的战甲，“你看这里的一切，不也是这样么？只不过我们存在的时间太久了，慢慢失去原有的记忆，被任意改造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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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和我的对决形同两方器灵的战斗，就代表了大方壶与钤灵之间的磨合。”他的笑声异常苦涩，“伱和我，都被大方壶操控利用了啊。但我现在……终于快要解脱了。”</p>
“思过这么多年，我很后悔，当年为什么要向大方壶注灵？”三水真人勉强抬头，望向夜空，“有灵未必胜过无灵，我独在异界百年，才想通了这个道理。”</p>
机会难得，贺灵川立刻请教：“无灵难道比有灵更好？”</p>
“我问你，天地有灵无灵？”</p>
这题他会：“无灵。”</p>
“大道有灵无灵？”</p>
“无灵。道法自然，无从言述。”</p>
“你呢？”</p>
“我自然是有灵的。”人有神魂嘛。听到这里，贺灵川已经懂了。</p>
“你胜过天地大道么？”</p>
“拍马也万不能及。”维度和境界都相差太大，如何能够比较？</p>
“我们要是早想明白就好了。”三水真人幽幽道，“你记着，大方壶跟天魔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。这东西要是落到天魔手里，人间……”</p>
人间会怎么样？不知道，因为三水真人已经消溶了。</p>
风一吹，泡沫飞起，消散得无影无形。只有最后几缕幽光飞向红将军坟冢。</p>
三水真人本尊早就坐化，留在钤灵宝盖里的这一缕残魂完全消散，也代表着盖子的抵抗完全消失。</p>
中断了几千年，但现在壶与盖终于完全融作一体。</p>
贺灵川抬头望天，夜幕黑沉沉地，什么电闪雷鸣，什么萤光，什么红色巨影，全都消失不见。</p>
亦即是说，奈落天分身也被降服了。</p>
原本大方壶出现漏洞，是因为多线作战，多边都出大力。</p>
现在贺灵川已经解决掉阙兽之王/三水真人，人类队伍也被抛出秘境，大方壶压力骤减，镇压一个奈落天分身+完全炼化钤灵宝盖，就不在话下。</p>
这两大麻烦，终于都告一段落。</p>
紧接着，身上战甲、身后长枪，都渐渐化作红烟，飘渺而去。</p>
贺灵川摘下头盔面向自己，感激道：</p>
“谢谢你！”</p>
无论他再怎么周密筹谋，计划没有变化快。奈落天分身居然能穿过壶中汪洋、钻进盘龙秘境，直取这副皮囊。</p>
贺灵川能反败为胜，能神志清醒地站在这里，多亏了红将军。</p>
说得直白点，他这条命是红将军救的。</p>
他被战甲包裹时，感受到了那种坚定守护、不遗余力。</p>
贺灵川也明白了，当初向他许下承诺的不是大方壶，而是钟胜光的女儿。</p>
若真如三水真人所言，大方壶无灵，那就不会与他沟通，更不会向他做出承诺。</p>
战盔没有回答，只是化烟而去。</p>
贺灵川伸手捞了个空，好生遗憾。</p>
那种恐怖的、好像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，也随着战甲一起消失了。</p>
原来这战甲不是送给他的，只是打怪的体验装，还是一次性的。</p>
想来也是，这里的规则太特殊，他在盘龙世界获得的力量和主场优势，本就不应该能带到外界去。</p>
贺灵川捏了捏拳头，怅然若失，但关于力量的感觉、关于这个层次战斗的感觉，已经深深烙印在脑海里，今后可以拿出来反复品味。</p>
(本章完)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