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贺灵川心底明白，天宫这是不愿意让岩火怪物与外界多接触，免得为外人所乘。岨炬本身心眼儿就多，与普通元素怪物的敦厚不同，要是伙同他人暗算天宫，真够灵虚城喝一壶的了。</p>
但这事儿是防不住的，好在天宫有聚灵大阵，岨炬也翻不了天。</p>
柯严敬不想再延伸这个话题了，于是对伏山越道：“我家与赤鄢后面还能有好多合作，谈谈？”</p>
伏山越欣然同意。</p>
等他们离开柯府时，天都已经黑了。</p>
伏山越坐在马车上，暗运真力将酒气排出去，脸很快就不红了，但车厢里的酒味儿却浓郁起来。</p>
贺灵川扯开窗帘，让晚风带走酒味儿。</p>
“原来柯家想嫁个女儿给你。”方才在梅园里，两人“偶遇”四五名柯家女儿，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，妆容细致、美貌动人，看见伏山越就未语先笑，含羞带怯的模样我见犹怜。</p>
后来柯守意才隐晦透了点意思，想和赤鄢国君当亲家。</p>
伏山越已经是太子了，不出意外继承大统，柯家在灵虚城的地位就更加稳固。</p>
“也无不可，但她们得带着柯家的钱陪嫁。”伏山越笑道，“我可以腾个妃位出来。”</p>
按理说柯家之富有在灵虚城数一数二，本身又得天神赏识，应该大权在握才是。然而并没有，灵虚城的老贵们依旧从骨子里看不起柯家。</p>
在他们眼里，柯家就是个背叛旧主的暴发户，哪怕已在灵虚城熏陶一百多年。</p>
因为他家的富贵是靠着卖主卖国换来的，根源不正。</p>
这就叫原罪。</p>
灵虚城六百年来养成的门第风流，连柯家都无力融入。</p>
那么跟藩妖王结成姻亲关系，对于柯家的地位就会有显著的提升效果。</p>
这便是权势与金钱的经典结合。</p>
伏山越又打趣道：“方才在梅园里，我看柯严敬的小妹总是偷眼看你。你有没有兴趣？”</p>
富贵人家比猪都能生。柯家原本在渊国就是望族，又在灵虚城保存了元气下来，历经百余年繁华，到现在已经是近三千人的大家族，还不算旁支远系。</p>
这么多豆蔻年华、青春荡漾的漂亮小娘子，和春花烂漫的园子相得益彰，实是让人心动。</p>
这些柯家的女儿，眼里也有两个少年郎。虽然是一样的英挺帅气，但伏山越身份贵为赤鄢太子，收获的关注自然更多。</p>
贺灵川摇头：“高攀不起。”</p>
“我可以勉为其难撮合一下。”</p>
“真不必了。”或许是因为渊国往事，贺灵川对柯家天然没什么好感，“富贵女儿家，不好伺候。我赚这点儿钱，人家看不上。”</p>
他紧接着问伏山越：“我方才问供奉之事，为何柯家父子脸色难看？”</p>
“这么多年来，灵虚城始终有个谣言，就说柯家私供墟山山泽。”伏山越笑道，“柯家几次出来澄清，也请天宫派人来搜过，自证清白。然而这谣言至今隐隐还在呢，你一提起来，柯家心里就烦。”</p>
辟谣跑断腿，嘿。“所以，他家到底有没有私供岨炬？”</p>
两人相视一眼，哈哈大笑。</p>
“我觉得，他家犯不上。乖乖去墟山上供奉，不就好了么？死心踏地听天神的话，柯家才能保住基业长青。”伏山越端茶漱口，“只不过柯家实在有钱，在灵虚城又树敌不少，难免被说闲话。嗯，你这么关心墟山的山泽作甚？”</p>
“好奇。”贺灵川悠悠道，“灵虚城风调雨顺几百年，却在十多年前突发大地震，听说就跟墟山这位山泽有关。”</p>
“嗯哼。”伏山越点头，“那时我就在灵虚城，记得帝君雷霆震怒，柯家被严厉责备，他家玄晶矿脉的开采权也险些被收回，多亏天神出面调停。从那以后，柯家就过得不如从前快意了。”</p>
“兹事体大，柯家怎会那么不小心？”</p>
“谁知道呢？”伏山越耸了耸肩，“因为这事，柯家好几个供应商都被下狱处死。”</p>
这个夜晚，有星无月。</p>
贺灵川在自己的院子里酣畅淋漓练了半个时辰的刀，直到收手时，桃树的树干上就多出了四道横线。</p>
镜子奇道：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</p>
“是我要办的四件事。”翩想山庄现在有别人的耳目，他就不明说了。</p>
刚到灵虚城时乱花迷眼，但经历这么多波折以后，贺灵川接下来要办的事务就渐渐明晰：</p>
首要任务，也是最重要的任务，他必须从摘星楼拿走大方壶的壶盖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