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的四个卫士,也闻声看向干戈厅。</p>
贺灵川冲他们摆了摆手,四人也就不再关注。</p>
这里都叫干戈厅了,偶尔大动干戈有什么奇怪?</p>
不过厅里很快就没有动静,显然弥天支起了隔音结界。</p>
钟胜光酬神时就和它定过契约,只要约定没被打破,钟指挥使就应该是安全的。</p>
这一点,贺灵川并不担心。</p>
邵坚则是对他笑道:“你知道我的名字,但在外头我姓邬名善,游走多国,管着手底下几支商队。”</p>
贺灵川立刻道:“邬先生。”</p>
显然邵坚在完成渊王嘱托以后并未功成身退,而是换了个身份继续行走世间,收集情报。</p>
贺灵川很清楚,游商是掩盖身份、获取情报的最佳手段之一。</p>
对于渊王的这位侄子,他也是肃然起敬。</p>
邵坚不知这少年心底所想,但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份敬重。</p>
“居无定位,赚一点辛苦钱罢了。”邵坚随口问他,“西芰国战,你参加了么?”</p>
想在大风军快速晋升,多半要靠军功。</p>
贺灵川一笑:“从头到尾。”</p>
邵坚拍拍他的胳膊,由衷道:“好孩子!”</p>
优秀的年轻人,就是这个城池的希望。</p>
没过多久,干戈厅门重新打开。</p>
邵坚和贺灵川重新走回去。后者反手关门,见厅内气氛不再紧张,弥天又恢复了冷漠。</p>
但那张铁木制成的长桌,已经从中断成两截。</p>
断口不太平整,不像被锐器削断。</p>
贺灵川看得心中发毛,八百年的铁木就算用浮生刀去削砍,没激发破军效果也不容易啊。</p>
“仍按原计划,邵坚将所有刑龙柱一次全部散播出去。要快!在灵虚众神没注意到之前。”她正色道,“你散播得越快,自己就越安全。”</p>
只要邵坚在快速散播刑龙柱之后,功成身退隐藏起来,灵虚城众神就算发现刑龙柱的存在,也很难追溯本源了。</p>
新事物一旦出现,从被接受到被关注,总会有个过程。</p>
“正好盘龙城去往南方海港的新商路已经打通,你乘船出海绕过贝迦,速度比从前要快两三倍不止。”</p>
新商路一开,盘龙城与外界的连通大大加强。</p>
这是一个巨大进步。</p>
“这一回,我就是走那条新路来到盘龙城的。”邵坚道,“不过无论我怎样散播,只怕刑龙柱最后还会流到贝迦。”</p>
“最后?”弥天大笑,“这是最好不过!你以为灵虚众神就是铁板一块?”</p>
邵坚接下了这个艰巨任务。</p>
贺灵川注意到,她布置任务时,钟胜光一言不发,眉头紧蹙。</p>
他不赞同,但最后也没有反对。</p>
这场小小的冲突,说明钟胜光和弥天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。</p>
也不应该是。</p>
贺灵川暗中叹了口气。</p>
天神与人类之间,怎可能毫无保留地真诚合作?</p>
弥天问邵坚:“后面几天,你还要在盘龙城谈生意进货的吧?”</p>
“要的。”明面上进货,暗中执行任务,这是邵坚的保护色。</p>
“今天下午,我和钟胜光都要离城办事。”红将军目光一转,唤贺灵川上前,“断刀,邵坚在盘龙城期间,你就是他的贴身护卫。”</p>
“是。”这道命令正中贺灵川下怀。</p>
红将军随后递出一只黑铁指环:“这里面一千二百只刑龙柱,暂时由你保存。邵坚离城时,你再交给他。”</p>
显然她不放心邵坚,怕他在城里遛跶时被盗。</p>
邵坚一怔:“一千二?”</p>
贺灵川恭敬接过,贴身收好,心里暗暗吃惊。</p>
这数量真大,从上次神墓探险至今也没过去多久,弥天就能炼出一千多只刑龙柱?</p>
这玩意儿的炼制难度,是不是很低?</p>
“只要有大方壶,只要有材料,这玩意儿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?”弥天嗤了一声,“为什么我非研究出来不可?因为它的需求量一定很大!”</p>
最后这一句话,贺灵川细思极恐。</p>
弥天又对邵坚道:“你自己不要拿出来用。其中有些刑龙柱沾染了大方壶的气息,第一次使用时很可能会惊动贝迦供奉的某些天神,惹来不必要的关注。”</p>
邵坚咦了一声:“仅限第一次?”</p>
“是啊,否则回回都被灵虚的天神抓个现行,其他小神哪里敢用?那可就不好玩儿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