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不了明天晨起再去追责，他抱美人之前是这么想的。</p>
哪知一个不察，对方已经兵临城下。</p>
怎么就挡不住呢？</p>
修葺加固十几年的城门，怎么在盘龙军面前这样不堪一击？</p>
“关宫门，孤的几位将军呢！”</p>
西芰国也想要集结，但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。至天亮时，将军已经战亡两人，被俘两人，余下的见大势已去，率军返回宫城，也就是内城，紧闭城门。</p>
外城已被攻破，那么守住内城以待增援，仍不失为可行之法。宫城门比外城门还要坚固，布有更多防御阵法。因为地方小，人手更集中，守起来也更方便。</p>
更不用说，宫内的粮食充足。</p>
然而直到东边太阳升起，援军也没来。</p>
驻扎在西郊和南边河谷的戍卫军呢，为什么不来解围！</p>
否则他们能跟王师里外夹击，打退这些远道而来的盘龙城军！</p>
任呼延昭怎样怒气冲冲，身边也没人给出答案。</p>
他小心翼翼爬到宫城门楼上，居高俯瞰，却见外城的战斗已经零零星星，盘龙城大军完成集结，压到宫门之下。</p>
这些士兵多数衣甲带血，可是望上来的目光如狼一般饥渴，看得城门楼上的西芰人心里发寒。</p>
宫门上下，一时陷入难得的沉默。</p>
西芰国前将军上前大喝：“谁是领头的，出来说话！”</p>
底下的队伍沉默地让出一条路，有一人一骑上前。喀哒喀哒有节奏的马蹄声，像踩在每个人心口。</p>
马上人一身红甲，脸上戴着赤鬼面具。她抬头看向城墙，站在后排的呼延昭觉得，这鬼面人的目光穿过前将军，直接落在自己身上。</p>
前将军的气势不能输：“来将通名！”</p>
每个西芰人的心头都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：“盘龙城，红将军。”</p>
这不像人类说话的方式，前将军一窒：“你是妖怪？”</p>
红将军却不与他多作纠缠，而是迳直对新王开了口：“呼延昭，南门和西郊的戍卫营已经被我分兵消灭，你苦等的援军不会来了。”</p>
南轲将军等人，在平原上就分兵去做这些了。</p>
这几年周围的小国都听说盘龙荒原上有个新将军声名鹊起，所向披靡但是手段冷酷。西芰人一听来的是这位，心头都是猛然一沉。</p>
再说他说援军都被灭了，宫城孤立无助，大家都是面面相觑，忧惧不已。</p>
呼延昭大怒，上前两步，不顾前将军的阻拦大笑道：“区区两句妖言，就想惑乱我的军心？红将军也不过如此嘛！”</p>
红将军自顾自道：“现在投降，我不伤你；负隅顽抗，内城必定尸横遍野。”</p>
“红将军，我西芰与盘龙城无怨无仇，你们怎敢偷袭！”不讲武德！</p>
“你挡路了。”</p>
呼延昭一愣：“什么？”</p>
红将军好脾气地解释道：“我们要回西罗国，被你挡住了去路。”</p>
贺灵川在后军听着，也觉啼笑皆非。</p>
明明盘龙城与西芰夙怨挺深，红将军偏要挑个最无关紧要的理由，这是怕气不死呼延昭吗？</p>
“你、你们……”呼延昭气急攻心，一时竟然语塞。为了这么个荒谬的理由，盘龙城就把西芰灭了？他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：“你们不懂得借道吗！”</p>
红将军却不与他多说了：“投降，还是等死？”紧接着又补充一句，“你若举城投降，就还能在西芰的土地上安心度日。钟指挥使代我国君允许你在湀河以南称侯。”</p>
西芰国中南部有一条湀河，以河为界的话，其南有大片土地，约占国土面积的三分之一。钟胜光的意思很清楚，呼延昭若是立刻投降，国君虽然不保，但还可以坐拥原本三分之一的国土称侯。</p>
这话把呼延昭听得气笑了：“好啊，在孤的国土上给孤封侯，你们盘龙城可真大方！”</p>
红将军也不跟他辩：“三日之后，我再来问，到时许诺的土地就是苕山以南了。”</p>
苕山以南，那比湀河以南的面积又要小了三分之一。</p>
呼延昭铁青着脸，对左右喝道：“射死他！快点给我放箭！”</p>
前将军一声令下，城门上落下一阵箭雨。</p>
底下的队伍早有准备，举盾相迎。</p>
抱着杀敌斩首的目标，西芰人的箭有一多半是冲着她去的。贺灵川在后方见漫天箭雨忽至，也替红将军捏了一把冷汗。</p>
这种大型战争，个人能发挥的空间有限哪。</p>
哪知红将军不躲不闪，连长枪都不抬一下。</p>
密密麻麻的箭矢本来都瞄准她，不知为何全射偏了，嗖嗖嗖把地面扎成了马蜂窝，看起来非常壮观，实则射得最近的一支箭，离她都有三尺远。</p>
前将军看得目光一动，亲手抓起了大弓：“再射！”</p>
又是一片箭雨，前将军的箭也夹在其中，并且是一射两连发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