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灵川轻轻“咝”了一声，自己这一次调息居然用掉了两天三夜？</p>
他举起镜子照了照，哎，蓬头垢面。</p>
跳出山涧往外走，空气中到处都漂浮着粉灰，能见度很差。</p>
而后，他就发现倒毙的动物随处可见。</p>
护心镜解释道：“这些粉尘有毒。哪怕经过白天的太阳曝晒，普通野兽还是经受不起。”</p>
贺灵川才知道自己又在鬼门关转了一圈。</p>
此时前面马声咴咴，一头大角岩羊从松林深处冲了出来，后面还跟着一头巨熊。</p>
显然熊想吃羊，伏击失败。</p>
它看见贺灵川就转移了目标，两脚兽跑不快，更容易入嘴。</p>
这货膘肥体壮，跑起来像堵小山。</p>
贺灵川刚炼了一夜的功，真力犹在鼓荡，满心都是跃跃欲试，哪会惧它？</p>
他足尖一点，反手抽刀。</p>
按理说他会避开熊妖第一击，转去侧边挥刀进攻。</p>
这是成熟又安全的套路。</p>
然而这回他只是蜻蜒点水一记轻踩，地面就多出一个浅坑。</p>
“咻”地一声，贺灵川在空中掠出一道残影，人已到熊嘴前头，险些跟它脸贴脸。</p>
真特么快，反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。</p>
一步，他只踏出一步，就跨越了三丈距离！</p>
好在他日复一日炼就的战斗本能发挥了作用，紧接着刀光微闪，刚刚扬爪打算反击的大熊就被削掉了半条前腿。</p>
熊妖痛得嗷嗷喊，又见密林中突然跳出一头猛虎，气势汹汹而来。</p>
三足残废怎敌这一人一虎？大熊的情绪瞬间从愤怒切换到恐惧。</p>
它逃，他追，它插翅难飞。</p>
直到熊尸倒地，贺灵川才长长呼出一口气。</p>
不费劲儿啊。</p>
这种力量、这种速度，这种如鱼入水的感觉……</p>
是实实在在的突破、完完全全的提升！</p>
他收刀入鞘转身，才发现那头大角岩羊并没有走远，而是立在后方不远处抖着小尾巴，一脸忐忑望着他。</p>
这羊是淡褐的皮毛，腹部有黑色长斑，后背配着鞍，不知道是谁的座骑。</p>
其实它像鹿多过像羊。</p>
但鞍上有血，有爪痕，他猜想原主大概是遭遇了不测。</p>
再看熊尸上也有不少伤痕，有的像是兽爪尖牙留下的，有的则是锐器所致，它左侧大牙也断了。</p>
它跟其他的妖怪、人类没少争斗。甚至后腿上两个血洞很可能就是大角羊留下的，因为贺灵川在羊角上发现了血迹。</p>
这羊的脾气好像也挺火爆的。</p>
看来，这两天的森林生活任谁也不好过啊。</p>
他走前两步，岩羊赶紧后退。</p>
贺灵川指示猛虎退入林中，这才走过去轻拍岩羊脖子，甜蜜蜜说了些好话，又拿了颗玉米糖剥给它吃。</p>
这家伙呈现少见的温驯，大概是贺灵川那一刀斩熊干脆利落，骇住了它。</p>
当然一颗糖是不够的，至少要三颗。</p>
“你来得正好，载我回去吧。”</p>
贺灵川找了条小溪洗净手脸，然后翻身上羊，往森林外奔去。</p>
这一路，他居然还遭遇两次袭击，都是妖怪发起的。但新收的座骑跑得贼快，轻松一蹦就是一丈多高，因此避过了许多麻烦。</p>
整片森林都沉浸在暴乱和狂躁之中。</p>
他还遇见几具人尸，从伤口判断，仿佛都死于兽口。</p>
帝流浆过后，果然乱象丛生，幸好他离森林边缘已经不远了。</p>
作为山林动荡的元凶，他毫不愧疚，非常坦然地离开了这片森林。</p>
至于那头猛虎，他收回附身的恶鬼，放它一条生路。</p>
通过护心镜的连接，他很清楚这头猛虎对自己不怀恨意。</p>
“既往不咎，结个善缘吧。”他持刀在手，送给这头猛虎一只玉瓶，里面有五颗新炼制的百善丸，以谢它护法之功。</p>
修行之人讲因果，双方已经没甚矛盾了，何必你死我活呢？</p>
猛虎清醒后也不攻击他，只是看他两眼，收起瓶子，两步跳进丛林中，跑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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返程沿途，贺灵川看见的乡镇都不复前几日的安宁，保乡团来回巡逻，镇民正在清理树林里的尸体，或者修补受损的房屋。</p>
路上的行人和商旅，明显减少。</p>
他不再耽搁，赶了个夜路直接奔回扶风城。</p>
跟前几天的井然有序相比，现在的扶风城也是有点不一样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