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，这两头猛虎身上也附著恶鬼。</p>
贺灵川一抬腿就把桌子踹向猛虎，左手一抬，打出袖箭。</p>
袖箭的目标不是猛虎，而是甘三爷。在那破镜子里吃了半宿的苦头，贺灵川哪容始作俑者逃走？</p>
哪知甘三爷突然转身，把镜子对他一照。</p>
见到镜面反光，贺灵川想也不想闪身避过。</p>
要是再被抓进镜中世界怎么办，他恐怕找不到第二头能飞的禽鸟。</p>
不过他没被攫进镜中，而是射出去的袖箭击中镜面之后，居然原路弹回。</p>
也亏他躲得及时，这一箭没反向射中主人，而是钉到扑过来的猛虎身上去了。</p>
好巧不巧，射中眼睛。</p>
猛虎去势不减，一下将甘三爷扑倒。</p>
贺灵川在边上手起刀落，将猛虎斩首。</p>
此时吴劲松两人也迅速爬起，缠斗另一头猛虎。</p>
甘三爷身上趴着一具无头虎尸，三百多斤的重量压得他动弹不得。贺灵川也不跟甘三爷废话，捏住他的双腕轻轻一扭，只听整齐的“咔嚓”两连声，手腕折断了。</p>
甘三爷忍不住惨叫出声。</p>
贺灵川一伸手就将他从虎尸底下拽了出来，对吴劲松两人道了一声：“让开。”</p>
二人依言行事。</p>
恰好第二头猛虎扑到，贺灵川抓着甘三爷往前一挡，把他的脸往猛虎一寸多长的爪牙上凑。</p>
甘三爷大叫一声：“住手！”</p>
尖牙啃上去之前，猛虎一秒闭嘴，总算没让他变成无脸男。</p>
就用手中俘虏，贺灵川把猛虎逼退到墙角，一刀杀之，而后一脚踹在甘三爷小腿上。</p>
长长的惨叫声中，甘三爷的小腿折了，扭成一个奇异的角度，皮开肉绽处还能看见森森白骨。</p>
贺灵川恨他作妖，把这厮手脚都废了，看他还能捣什么鬼出来。</p>
吴劲松把椅子扶正，贺灵川捏着甘三爷后颈，一把将他按坐在椅子上。</p>
甘三爷已经痛昏过去，吴劲松起手给他几记耳光，脸都抽肿了，但打不醒他。</p>
徐冬冬立刻道：“我去提水。”</p>
他去内屋找了个提桶出来，到莫愁湖边打了桶冷水，回来泼在甘三爷头上。</p>
甘三爷这才悠悠醒转，看见贺灵川的神情如同看见恶鬼，哭得涕泪横流：“你饶了我吧，害你们的是神婆，我无辜啊。”</p>
“不是你给我加光柱做记号？”还是加粗体！“不是你引雷劈我们？”</p>
贺灵川问他一句，就给他一个耳光。</p>
“不是我，不是我，跟我没关系！”</p>
“没关系？”贺灵川呲牙一笑，“装什么羊？你都跟神婆定了契约。我就好奇，你定完契约之后是人类呢，还是妖怪？”</p>
人类可以变成妖怪吗？他读书少，暂时还没听说这种例子。</p>
眼球蜘蛛虽然见证了甘三爷的定契过程，但契约上的字小得像蚜虫，根本看不清楚。</p>
最重要的是，贺灵川能看见附身猛虎的恶鬼，却没看出甘三爷有什么异常。</p>
可他还是个正常人吗？</p>
甘三爷赶紧道：“我当然是人。”</p>
“你接棒神婆，我该怎么称呼你，神棍？”</p>
甘三爷嘤嘤直哭：“贺公子，是我有眼无珠，您莫跟我一般见识了。”</p>
“契约内容是什么？”</p>
“神婆寿元已尽，选我作接班人，让我继承她的神通，她才能安心死掉。”</p>
“临死传功，有这种好事？”贺灵川奇道，“她图你什么，骨骼清奇还是跋扈乡里？”</p>
甘三爷哭丧着脸：“我、我也不知道啊，是她选的我！”</p>
“那你是甘三爷呢，还是神婆？”</p>
“我还是我，神婆已经死了！”</p>
贺灵川在他浑身上下搜了两遍，除了些金银细软，居然还有一件浅粉的鸳鸯肚兜……然而并没有找到自己要的东西，于是问他：“那只镜子呢？”</p>
甘三爷被虎尸压住前镜子还在，后面镜子就不见了。</p>
“在山下的白交祠。”甘三爷咽了下口水，“你们先前看到的都是镜像，真正的镜子本体，供奉在白交祠里！”</p>
镜像？贺灵川想到自己刚见到神婆，她置在桌上的镜子也能放出打手，即吴劲松等人。自己化出分身将那面镜子打烂，结果只是个障眼法，自己后面还是误入了镜中世界。</p>
所以，镜像的说法好像也合理。</p>
徐冬冬插口：“镜像就能收人进去？”</p>
“不不，收你们进去的是宝镜本体，只是出口开在这里！”甘三爷哭道，“你们别杀我，我带你们去拿！”</p>
看这小子也没别的能耐，神婆的本事大概都在镜子上。三人互视一眼，点了点头，吴劲松于是将他提出竹屋，放上马背。</p>
贺灵川在屋里翻拣几下，随后才走出来，刚要上马，神骨项链忽然发烫。</p>
他的动作一下顿住。</p>
神骨这时候有反应，就说明……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