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阳府出售武器，向来往货架上一摆，爱买不买。</p>
什么叫格调？这就叫格调。</p>
格调就是高雅地装逼。</p>
重在一个不经意。</p>
二当家顿时起立，向他长长一揖：“我等有眼无珠了。不知贺公子是哪一路贵胄？”话说回来，这少年能从魔巢沼泽安然脱身，蛛后又把通行令送给他，本身这件事就很不简单。</p>
“我是远方来客，恰巧被邯河大水冲进魔巢沼泽。”贺灵川摆了摆手，“在这里无根无据，谁也不认得。”</p>
“无妨，无妨。未来几个月，石门商队就是公子的家。”二当家笑容可掬，“我们一定将您平平安安送到灵虚城。”</p>
“那么还有个麻烦。”贺灵川往甘宅方向看了一眼，“我落水后遗失行囊，身无长物，连自证身份都做不到了。”</p>
“这个好说，官署那里补办即可。”二当家一拍巴掌，“干脆我现在就领贺公子去官署，直接把身份办好？”</p>
“那敢情好。不过甘三爷一刻钟前才来过，放话说他不点头我就出不了吴泽县。”</p>
“甘三爷？一刻钟前？”二当家似是一怔，摆手笑道，“不妨事，我们走吧。”</p>
甘三爷已经来过，并且威胁了这位贺公子？</p>
这真是神助攻，二当家心花怒放，费老大劲儿才没狂笑出声。</p>
贺灵川笑笑站起。</p>
和甘三爷翻脸前，他就决定换一家商队进贝迦，否则路途漫漫，谁知道甘家会不会借机报复？</p>
他们刚下楼，马车已经停在酒楼门口。</p>
吴泽到底是个县城，从远致酒楼到官署也就是一刻钟路程。</p>
有石门商会的二当家搭手，贺灵川的身份办起来非常轻松。事实上这些商会经常用些外地来的人力、车夫、伙计或武夫，那也要帮人搞定这些事情，都已经有了成套的流程。</p>
贺灵川在车上与二当家交谈得知，石门商会三十年前创立，现今的大当家石从山，二当家石从水是亲兄弟，七年前从父亲手中接过这家商会，继续打拼。</p>
这回石从水给贺灵川安排的身份，是石家的远房亲戚贺骁，从老家来吴泽县投奔石家商会做事。石氏商会要办材料的人有三个，都到现场，贺灵川就夹在其中。</p>
贺骁是贺灵川小时候的曾用名，一直到三岁后才改掉。</p>
一刻钟后，贺灵川就拿着新出炉的身份走出了官署。</p>
二当家笑道：“我们已在紫竹苑包下一间汤室，贺兄弟远道而来，就先去洗掉风尘劳累。晚间我们再秉烛夜谈，如何？”</p>
甘家对贺灵川有多冷淡，他们石门商会就有多热情。</p>
“却之不恭，让二当家破费了。”贺灵川也不矫情，哈哈一声笑纳了。</p>
朱二娘给他通行令，就是把挑选商会的权力一并给了他。眼下这些都是他应得的，反而甘家的反应才不正常。</p>
他们离开后不到两刻钟，就有人进入官署，给管理帐籍的小吏递去一个红封，同时交代：</p>
最近几天如有一个十七八岁、高大俊朗的少年过来办证，不批！</p>
那少年来历不明，怕是山贼之流。</p>
小吏掂一掂红封，里面大概是一两银子，因此答应得很痛快：</p>
“放心，包在我身上！”</p>
不给办，那就能有一百种理由。</p>
……</p>
马车抵达紫竹苑，贺灵川才知道这是吴泽县最漂亮的温泉馆舍，走进去修竹环绕，鸟鸣山幽，到处硫磺气味，常闻人声而不见人影。</p>
这里有公共汤池，也有私人汤室。石门商会给他定下的就是私人汤室，独享一口热气蒸腾的温泉，渴了饿了摇摇铃，就有个大眼睛侍女进来送食。</p>
商贸繁忙之地，这种汤舍最受官商欢迎，一来放松身心，二来私密洽谈。</p>
贺灵川在魔巢沼泽餐风露宿十几天，最多泡两次冷水澡，还要时刻提防黄鳝鳄鱼偷袭，怎么能爽快？这一进紫竹苑就觉得浑身发痒，赶紧进汤池里泡了个骨松筋软，再搓出陈年老灰。</p>
侍女也格外积极，送了些果品进来就不走了，要替他松骨。</p>
她在这里看惯了肥头大耳油腻胀肚的中老年男人，偶尔也想用身材一级棒的帅小伙洗洗眼睛。</p>
别说，手法还真不错。</p>
力道适中，认穴很准。</p>
贺灵川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，就问石门商会。</p>
侍女热情，有问必答。石门商会的前任会长直爽，不像普通商人那样圆滑，直到他去世，这个商会在本地也是默默无闻，后来石家兄弟接手才渐有好转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