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孔只能吹响一次。”朱二娘提醒他，“兹事体大，切莫胡来。”</p>
这只埙似金非金，似陶非陶，色作棕黑，表面一点儿花纹都没有。他抬指敲了敲：“这是什么材质？”</p>
“是用我姐姐的眼窝炼成的。”朱二娘幽幽道，“上古之时，它的法力比我更强大。”</p>
贺灵川把玩古埙的手一下顿住：“嗯？你姐姐？”朱二娘的姐姐，难道唤作……“朱大娘？”</p>
“当然。”</p>
这母亲取名太偷懒了吧？那么问题来了：“二娘，你有几个兄弟姐妹？”</p>
“出生时有七百六十五个。”</p>
“……”好高产，“活到现在的呢？”</p>
朱二娘不说了，转换话题：“你们明天再走。我至少得休息一晚，才能送你一项神通。”</p>
众人也无异议，遂在嘉纳族遗迹过夜。</p>
赵管事知道自己离开沼泽的希望都在贺灵川身上，对两人毕恭毕敬。贺灵川趁机向他讨教外部的风土人情。</p>
毕竟魔巢沼泽外部对他来说，已经是陌生全新的世界。</p>
不久后朱二娘又过来了，抓出个蛇皮袋往空地上一倒，旁人都吓一大跳：</p>
它倒出来的，赫然是一整头巨蟒！</p>
正是博山君。</p>
虽然已是尸首，但庞大的身躯依旧给众人强大的压迫感。</p>
朱二娘已经把毒素抽尽，要求商队帮忙处理，把皮、肉、胆等分别归置。人类的手多灵活，这些免费的劳力不用也是白不用。</p>
赵管事无有不从。商队里面的趟子手和伙计等长年在外走商，平时抓个野猪、蛇兔来加餐都是家常便饭，只不过这回处理的蛇有点大，有七八丈（二十五六米）长。</p>
朱二娘杀掉的猎物，表面通常找不到明显伤口。贺灵川抽出浮生刀，先给巨蟒来了个开膛，否则别人的刀剑根本戳不破博山君的外皮。</p>
大家都在忙碌时，赵管事忽然来找贺灵川：“贺公子，我们能否去找其他山贼的遗体？进沼泽之前，我们身上的财物都被他们搜刮走了。”</p>
屠仲礼死了，他们就想拿回自己的所有物。</p>
贺灵川自无不可，找了几名参战的蛛卫做指引就进入博山君的领地。</p>
这里也是典型的沼泽地貌，但面积只有朱二娘领地的一半，水豚、鹿、兔等猎物明显也没朱二娘领地那么丰富，难怪博山君老是想越界，还联合斯文王掏地穴蛛巢。</p>
万一掏成功了，既有蛛蜕可以研究，又能以此要挟朱二娘退让领土。</p>
哪料到是这个下场？</p>
很快，他们就抵达蛛蛇相争的战场。</p>
地面有巨物碾过的痕迹，但整体上破坏不大，只倒了七八棵树。这两位的战斗，并没有石破天惊的视觉效果。</p>
不过周围散布着大大小小的蛇尸。</p>
战死的蜘蛛已经被同类搬回，这里留下的都是敌人尸首。</p>
众人再往前走，蛛卫突然昂起上半身，发出吱吱的恐吓声。紧接着草丛里簌簌一响，几头野猪奔了出去，一溜烟儿逃远了。</p>
野猪王果然想把领地扩到这里来。</p>
人类和蛛卫都提高警惕，唯恐那头巨大的猪妖从什么地方冲出来。</p>
不过四野静悄悄，直到他们离开这片战场，那种事也没发生。</p>
或许，博山君之死让斯文王恐惧于朱二娘的实力，短时间内反而不敢挑事。</p>
贺灵川等人在蛛卫带领下，收集山贼们的尸首。</p>
这些人是四散而逃的，被蜘蛛追上杀掉时，遗体也散落四周。</p>
现在轮到商队搜他们的身，这就叫风水轮流转。</p>
很快，有人就发出了欢呼声——他居然拣到两颗金豆子。</p>
贺灵川也没闲着。</p>
离开鸢军和老爹以后，他就不是贺大少了，今后都要自食其力。</p>
用钱的地方太多了。</p>
搜刮完毕，众人回到遗迹，蜘蛛们居然上前，把屠仲礼的遗体也交给了贺灵川。</p>
这倒霉蛋被蛛网裹得严严实实，怒凸的眼睛里全是不甘。</p>
赵管事一通扒拉，果然翻出不少财物。</p>
他不敢贪心，拿了几样就对贺灵川道：“贺公子，这些都是您的战利品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