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灵川没说错，朱二娘的确浑身是宝。</p>
双方拟定这些要求，两盏茶工夫也快到了。贺灵川很痛快地拔刀跳下地面，对朱二娘道：“合作愉快。”</p>
这都是它单方面的付出，有什么合作了？朱二娘哼了一声，头上隐隐作痛，难掩心中好奇：“你怎么混进地宫的？我明明看见你往林地去了。”当时它还用神念扫视，没觉得那是幻术或者障眼法。</p>
贺灵川耸了耸肩：“总得有点压箱底的货么。”</p>
他怎么能告诉朱二娘，当时他把两记大招一起开掉：</p>
躲开蛛后喷射的网子后，他借着崖上浓密的树冠挡住身形，直接把分身召唤出来，自己则施展李代桃僵之术，把自个儿真身和事先预置在地宫洞口内的鬼影蝉蜕互换了一个位置。</p>
大树和地宫入口的距离不到三丈，地宫洞口只被蛛网覆盖，与外部的天坑空间不算物理隔绝，这都符合施法要求。</p>
这样，他本人就瞬间移动到地宫之内，鬼影蝉蜕则被替换到大树上。</p>
野外的大树上，别说区区一点蝉蜕了，就算有雀鸟虫蛇的尸体都不奇怪。</p>
此时他再操纵分身往天坑外跳逃，朱二娘和蜘蛛大军亲眼所见，当然穷追不舍。</p>
问题是分身超过本尊十二丈外就会自然消失，所以在地穴蛛眼中，贺灵川跳到几棵大树后方就不见了，任它们怎么找都找不着。</p>
这就是分身术比起镜像术珍贵的地方了：镜像术只会打打杀杀，没办法根据主人心意行动。</p>
当然，贺灵川本人已出现在地宫入口，董锐的蛛卫妖傀就守在这里。</p>
贺灵川骑上妖傀，再摸出那张搜自山贼的伪装蛇皮，往自己身前一挡——此时的蛛妖都在洞外应援，只有几十头守家，但巡逻异常严密，并且有定点站岗。</p>
蛇皮的伪装性虽好，动一下就露馅了。地穴蛛吃过山贼们的亏，很难再上当。</p>
通道狭窄，总有很多路段是绕不开蛛卫的，所以贺灵川才要来了董傀的蛛傀。他只要盖着蛇皮趴在妖傀背上，由这玩意儿代步，就算从守卫身边走过，它们也不阻拦。</p>
毕竟在它们眼里看来，只不过是一头蜘蛛经过。</p>
这些家伙的智商，真是不高。</p>
朱二娘和蜘蛛大军在外头漫山遍野地搜寻贺灵川，他本人却在地宫乘坐妖傀，不慌不忙前进，一直摸到陈列室前。</p>
陈列室外头也有两名蛛卫立定站岗。</p>
但这难不住贺灵川。</p>
他让妖傀在不远处搞出点动静，引开蛛卫，自己就能溜进去了。</p>
他料定朱二娘套回旧蜕不能持久，早晚要回来褪下，干脆就在这里守株待兔。反正他有的是耐心。</p>
运气很好，一击功成。</p>
契约既定，朱二娘撤走了陈列室的蛛网，吩咐蛛卫去收集贺灵川要求的物资。</p>
现在它浑身的外壳都已经变硬，又有了外出的底气。</p>
“我的遗蜕呢？”朱二娘问他，“到底在哪？”</p>
“反正不在我手里。你要是不信，我可以把所有储物空间拿给你看。”贺灵川理直气壮一摊手，“我真不知道它的下落。”</p>
神骨项链把蛛蜕吸走做什么用，他是真不清楚。</p>
难道真被博山君的子孙偷走了？朱二娘疑神疑鬼。</p>
贺灵川随它一路走出地宫，沿途都没看见那头妖傀，不知道溜去了哪里。</p>
经过工作间时，朱二娘忽然问：“董锐去哪了？”</p>
贺灵川坦言不知。</p>
“他已经造出妖傀了吧？”</p>
“何以见得？”积年的大妖，还是不好糊弄啊。</p>
“十天前送进工作间的两个孩子，至今都还活着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