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就是说,只要解决掉洪承略这个麻烦?”</p>
赵盼点头:“那对我就是大有帮助了!”</p>
说到这里,他肩膀上的犀鸟忽然飞了起来,落到后方百丈开外。</p>
军马在林地里吃草,暮春的河岸开始冒出嫩绿的新芽,很合它们胃口。啃了一冬天的地衣,也该换换口味。</p>
不过贺灵川仿佛还看见林地里混进了其他大家伙,同样低头吃草。</p>
它们的个头,可比军马大得多、壮得多。</p>
一群黑色蛮牛。</p>
它们的肩高至少在六尺以上,个保个油光水滑,浑身都是虬结的肌肉。</p>
犀鸟就落到其中最大、最强壮的蛮牛头上。</p>
那对弯曲向前的粗壮大角黝黑发亮,捋直了至少得有七尺宽。不管是谁被它顶一下,大概命都要去掉半条。</p>
犀鸟就停在它的角上,叫了两声,蛮牛抬头看了看众人,动动耳朵也不在意。</p>
它们聚起来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,占据水草最丰美的地方,连军马也得忍气吞声地让去一边。</p>
其中几个大家伙格外显眼。</p>
贺淳华看着它们轻吸一口凉气:“这就是蛮牛妖群?”</p>
“是啊,这是我们的冲锋军,披挂上阵以后,在平原上所向披靡。”赵盼笑道,“这种蛮牛天生异种,但只有那几个大块头才是妖怪。它们领导整个牛群。”</p>
“那头犀鸟是?”</p>
“传令官。”赵盼解释道,“否则这群大家伙奔跑起来谁也没办法靠近。”</p>
“蛮牛阵。”贺淳华拊掌,“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种打法?”</p>
赵盼一笑:“南轲将军的半部兵书。”</p>
“对对,就是南轲将军。”</p>
“南柯将军?盘龙城的南轲将军?”贺灵川可没想到此时此地会听见这个名字,一时失声,“他还著有兵书?”</p>
赵盼顺口道:“是啊,他的打法都很实用,可惜英年早逝,只写成了半部兵书。”</p>
贺灵川心头一动:“他是怎么死的?”</p>
赵盼被他问得一愣,想了想才道:“好像是押送商队,结果中了对手的埋伏。这事发生在盘龙沙漠,贺大人应该比我清楚。”</p>
贺淳华点头:“是的,那地方叫作鬼针石林。拔陵人借助石林中的蛛妖,重创了盘龙城的军队,南轲将军当场阵亡。不过他们也牵制了敌方主力,大风军趁机拿下了北边的威城。”</p>
贺灵川喃喃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。</p>
在他经历的盘龙梦境,虽然也有鬼针石林这一役,但因为自己成功炸坏朱二娘的巢穴,引得这头大妖怪急匆匆赶回地穴,因此盘龙军的实力基本得以保存,并未被守在石林外的敌军拣了便宜。</p>
当然,南轲将军也是活着返回盘龙城了,后续还想将贺灵川招揽过去。</p>
同样一场战役,因为他的加入,走向就与历史现实完全不同。</p>
贺灵川也想过,自己的存在一定会对梦境产生影响。</p>
可到此时他才清楚意识到,正是他改变了盘龙梦境中这场局部战役的胜负,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。</p>
他在这个世界,能够有所建树。</p>
那么,如果他变得更强大、更有地位,是不是可以改变盘龙城最后的结局呢?</p>
这个想法一出现,贺灵川心跳都加快了好几拍。</p>
“川儿,怎么了?”贺淳华看他目光发直。</p>
“没事,没事!”贺灵川顺口道,“这些牛养得真好。”</p>
不知道肉质怎么样。</p>
“这些家伙的勇猛都是靠食量换来的,你们押运过来的草料要优先供应给它们。好在最难熬的冬天已经过去,现在河岸边有青草可吃,并且它们还是荤素不忌,没有草料的话,吃肉也行。要不然,我们真是供不起。”</p>
赵盼带他们走完前线,贺家父子也做到了心中有数。</p>
回到营地,月亮都开始西斜了,岩狼对贺灵川道:“猴子找你。”</p>
……</p>
贺灵川回到自己营帐,药猿伶光立刻凑了上来:“那药物太有趣了!”</p>
“啥东西?”贺灵川满脑子想的都是鬼针石林那一战。</p>
“东家你前几天给我的药物啊。”伶光拿出一个琉璃瓶子,里面是半瓶红色液体,“你从董锐身上得来的。”</p>
他怎么忘了这个?“琢磨出什么来?”</p>
“这里头至少有十味药物,但我做了好几天试验,主药解析不出来。它不属于我知晓的任何药物。”伶光道,“只要一滴,就能令一亩内的花草死绝。”</p>
贺灵川注目:“不会吧,这是剧毒?”</p>
他看得清楚,董锐当时掏这琉璃瓶是打算救鬼猿的。</p>
难不成是看它伤势太重,准备给它来个安乐死?</p>
不,不可能。</p>
“后来我把一滴再分成十份,给猪和马都试一份。还是无一例外,吃下去就抖搐两下、倒地身亡,干脆得很。”</p>
贺灵川打了个呵欠,难掩失望:“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剧毒了。见血型还是食用型?能不能涂抹在武器上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