挽起学士服,苏轼下地耕种,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。
也是在黄州,朝云正式从侍女成为了苏轼的侍妾。
来黄州的,一婢说都是见识。”
“主人摇头不以为然,朝云说学士一肚皮不合时宜。”
“苏轼捧腹大笑,果然是个红粉知己。”
“苏轼从杭州太守召还,行年已是五十六,他非常羡慕白乐天的闲居生活。”
“白乐天享年七十五,倘能及此告退,则还有二十年的闲居之福。”
“在这美丽的幻想里,苏轼还有一事能媲美乐天,而他有朝云。”
“元祐八年,苏轼继室王氏病逝京师,得年四十六岁。”
“在王夫人逝后。”
“陡然醒来,才知原来是梦。”
“他已没有别的什么可想——这空虚的老人,只剩朝云,将陪他垂垂老去。”
“哲宗继位后,对他这位曾今的老师心存芥蒂。”
“苏轼再遭群小所忌,外放惠州。”
“姬妾,原是富贵荣华的附属,没有与家主共患难的义务,何况此去是南蛮瘴毒之地。”
“所以,苏轼要开阁放伎,替她们安排一个去处。”
“唯有朝云,她坚决不肯在这患难之中,离弃家主于不顾。”
“尤其是王夫人已经过世了,这孤独的老翁,岂能没有一个妇人照顾他的起居饮食?”
“所以,她热情而又果敢地表示,一定要随侍苏轼南行。”
“这种风义,这份热情,使苏轼大为感动。”
“流寓惠州的破碎苏家,在那瘴疠所侵,朝云毅然担起了主妇的责任。”
“六十老翁的饮食起居,赖她照顾。”
“不断的宾客,要她招呼。”
“拮据的经济情况,赖她张罗和调配。”
“她从十二岁踏进当时杭州通判的府邸,二十年来,看尽了苏家的盛衰和荣辱。”
““她是苏家长大的孩子,也分担他们所有的悲欢离合。”
“亲生的遯儿夭殇了,精神上,她的人生已经死了一半。”
“跟着主公从伤心的金陵城漂泊到泗上时,她得到一个短暂的机会。”
“开始学佛,以佛学宽宏明澈的开譬,救治她心理上的创伤。”
“苏家的抚养,主公的爱怜,使她坚强地认为她是苏家的成员之一。”
“不论有没有名分地位,凡有任何灾难和不幸,她都甘心接受,勇敢地争着来分担。”
柳如是:苏轼最动人的一首词,爱妾朝云唱一次哭一次。
苏轼给孩子举行了洗儿仪式,还特地写了一首《洗儿诗》。
人皆养子望聪明,我被聪明误一生。
惟愿孩儿愚且鲁,无灾无难到公卿。
人人都盼望着孩子聪明,可我却被聪明误了一生。
只愿他愚笨一点,无灾无难地到做到公卿。
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
苏轼之爱子,只希望他平平安安,无灾无难。
可是,这世间,总有一些父子、母子,情份太浅。
苏遁刚刚十个月,就生病夭折了。
世间最痛苦的,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孩子的死极大的打击了苏轼,更打击了朝云。
朝云终日躺在床上,精神恍惚,听到朝云的哭声,苏轼心如刀绞。
此后,他们再也没有生育过孩子。
黄州并不是苏轼仕途的终点,却成为跳板。
元丰八年,宋哲宗继位,高太后临朝。
对苏轼,高太后印象一直不错,她主政后将苏轼调回了东京。
苏轼成了起居舍人,备受信任。
都城是最繁华的,与偏僻的黄州大不一样。
从家出门不到百米,都是绸缎庄、珠宝店,一片繁华。
突如其来的好生活,极易让人迷失,还好朝云没有。
高太后去世,新党再度执政。
苏轼被视为旧党,一纸贬书,将苏轼送到了惠州。
岭南是未开化之地,瘴气多,气候不好,是实实在在的苦地。
不能连累儿辈,苏轼决定只带儿子苏过前去惠州。
姬妾没有与主家同患难的义务,苏轼将姬妾们一一安排,遣散了出去。
唯有朝云,毅然决定随侍苏轼,前往蛮荒的惠州。
她不肯在这患难之际,弃苏轼于不顾。
此时,苏轼已经57岁了,朝云31岁。
苏轼太感动了,人生暮年,有人愿意陪他颠沛流离,谁人不感激呢?
苏轼想起了白居易的小妾——小蛮。
白居易年迈时,身体病重,将小妾小蛮和樊素遣走。
而如今,朝云却不离不弃,苏轼觉得自己比白居易幸运。
“跟着主公长途跋涉,到了惠州,眼看着倔强的主公。”
“虽然从不流露颓丧,然而今非昔比的家境,一一落在她聪明的眼里,都使她发生不忍的伤感。”
“一向是活泼好事、心胸开朗的朝云,慢慢地变得多愁善感起来。”
“到惠州来的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