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玉璋刚从净房里出来，就看见老太太坐在床上，眼神清明地看着自己：“玉璋。”&lt;/p&gt;</p>
玉璋穿着亵衣，快步走到老太太身边，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：“祖母，是我，我是玉璋。”&lt;/p&gt;</p>
老太太低头看自己：“玉璋，我是不是生病了。”&lt;/p&gt;</p>
玉璋在老太太身边坐下：“嗯，是的，您生病了，但是我会治好您的，您放心。”&lt;/p&gt;</p>
老太太乖乖地点头，然后看向床上的两个枕头：“你搬来静心居了？”&lt;/p&gt;</p>
玉璋也钻进了被子：“是啊。”&lt;/p&gt;</p>
老太太看着玉璋，心里百感交集，强忍着酸涩的眼睛问道：“家里都好吧。”&lt;/p&gt;</p>
“嗯，好，挺好的。”&lt;/p&gt;</p>
老太太摇了摇头：“我病了，家里肯定不会好，他们两个什么德行，我难道还会不知道？”&lt;/p&gt;</p>
玉璋缓缓地靠在老太太肩膀上：“祖母，你放心，木府都会好好的，我说了会替你管教他们的，就一定好好管教他们。”&lt;/p&gt;</p>
老太太好不容易清醒一会，不愿睡去，就拉着玉璋问话：“你跟我说，他们怎么了？”&lt;/p&gt;</p>
“也没事，就是分家了，二叔和三叔都搬出去了。”&lt;/p&gt;</p>
虽然已经料到府里不会没有波折，但是自己一病，他们马上就闹着分家，还是让老太太有些心寒，她坐在床上，神情有些阴郁：“我还没有死呢。”&lt;/p&gt;</p>
玉璋却笑了起来：“好了，我和你说正事吧。母亲已经写信给父亲，不仅我要去建康，还要带你去，我去找卜算子医好你，你说行不行？”&lt;/p&gt;</p>
老太太一把揽过玉璋：“去去去，我情愿体体面面地死去，也不要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。”&lt;/p&gt;</p>
这个夜晚，老太太不愿睡去，和玉璋聊了大半夜，这是清醒最长的一次。直到玉璋说着说着睡着了，老太太替她掖好被子就起身出去了。&lt;/p&gt;</p>
邓妈妈和许妈妈在外间值夜，两个人白天太累了，此时睡得毫无知觉，还是许妈妈突然在梦中惊醒，朦胧之中看见一个身影吓了一跳：“谁，谁在那里？”&lt;/p&gt;</p>
许妈妈这一叫，把邓妈妈也吵醒了，她挣扎着坐起身，定睛看去：“老太太？”&lt;/p&gt;</p>
许妈妈听说是老太太，赶快去点灯，烛火慢慢变亮，让她们看清了面前的人。邓妈妈赶快去扶老太太，她以为老太太发病了，就跟许妈妈说：“老太太是不是要去净房，我们扶她过去吧。”&lt;/p&gt;</p>
许妈妈也要上前，突然，老太太说话了：“你们去把大夫人叫过来。”&lt;/p&gt;</p>
她们这才看向老太太，用手在老太太面前晃了晃，老太太不悦地说：“邓妈妈，你做什么？”&lt;/p&gt;</p>
邓妈妈这才恍然大悟，老太太现在清醒了：“现在去找大夫人只怕不方便吧。”&lt;/p&gt;</p>
“明日找？明日我还能这样吗？”老太太往大厅走去，许妈妈赶快跑出去掌灯。&lt;/p&gt;</p>
邓妈妈也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，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这么清醒呢，想着老太太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，她不敢耽误就往外面跑去。&lt;/p&gt;</p>
世安苑里，李氏睡得正熟，突然被小丫鬟叫醒了：“夫人，老太太派人传话让您过去。”&lt;/p&gt;</p>
李氏睡得迷迷糊糊的，从床上坐了起来：“啊？你说谁？”&lt;/p&gt;</p>
小丫鬟又说了一遍：“邓妈妈过来传的话，说是老太太让您过去。”&lt;/p&gt; 邓妈妈来传的话，那就说明老太太清醒了。李氏赶快从下了床：“替我更衣，快点。”&lt;/p&gt;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