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凝刚这么想，与此同时，自己也站直，瞬间变得腼腆乖巧，接着，就见周景墨蹙了蹙眉，“出来吧。”</p>
季凝：“？”</p>
他声音刚一落，里屋门打开，冒出几个和林教授差不多年纪的人来。</p>
其中一位女士，手里拿着被单，被单里赫然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方块。</p>
季凝定睛一看：麻将？</p>
林教授，能和她婆婆成为朋友，果然多多少少是有些原因的。</p>
周景墨蹙眉，“林阿姨，您腰椎间盘突出，不能长时间打牌。”</p>
林教授和他妈是闺中密友，虽说没有换称呼，但明里暗里，他都是把她当做干妈。</p>
林教授眼角耷拉下来，“我忍了一年了，就过年玩会儿，我容易吗？”</p>
来开门的林小康抱着胳膊，在旁幸灾乐祸。</p>
他妈将眼神睇过来，指望他帮自己说两句，他就只敢小声嘟囔了，“我就和我妈说了，不让她玩儿牌，我妈还不让我说！景墨哥，就只有你能管得住她！”</p>
季凝之前因为很喜欢林教授的课，所以对林教授有些了解。</p>
林教授的丈夫是孤儿，结婚后直接入赘了林教授家，生的儿子也随林教授姓，叫林小康。</p>
无奈天妒佳偶，林教授的丈夫早早地就去了，死在两人感情最好的那一年。</p>
那一年便是她的婆婆——高卿沅陪她度过来，所以林教授和她婆婆的感情特别好。</p>
林小康今年才十八，看上去像个四肢发达、头脑简单的体育生，但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，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。</p>
早早就进大学了，还在机械等领域小有成就。</p>
筒子楼里的人都说他是“小周景墨”，天赋才能和原来的周景墨差不了多少，但比周景墨听话许多，很让林教授省心。</p>
林小康到底年轻，眼神好，一眼就注意到了景墨哥身后牵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。</p>
每年景墨哥再忙，都会回来和妈拜年，但始终是孤家寡人一个。</p>
但今年……</p>
林小康当即乐了，腼腆害羞地挠头，露出一口大白牙，“嫂子好！”</p>
他洪亮的声音把季凝吓了一跳，“你、你好。”</p>
周景墨率先走到供桌前上香，供桌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，照片里的男子黑发浓密，穿着白衬衣。</p>
眉目如画，五官皆是柔和而温柔，一看就是那种连说话都不紧不慢，娓娓道来的人。</p>
林教授的丈夫叫冯煦。</p>
煦是清晨的阳光，温暖，却也一闪而逝。</p>
周景墨把林教授当干妈，林教授的丈夫同样也视作干爸，很是尊敬。</p>
林教授在旁微笑徐徐，但周景墨知道她心里的痛就一直没停过。</p>
她的心里一直想随丈夫而去，但林小康还太小，她深知自己不能太自私。</p>
想到这，他眼神复杂地看季凝一眼，暗暗攥紧了手，手腕处泛起了青色的经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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