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卓说出这样的话，立即引来他同窗的不满。 </p>
有人用胳膊狠狠撞了他一下，“商卓，你说什么呢？有你这样说夫子的吗？咱们对外不对内。” </p>
“是啊，你怎么站在别人那边去了？” </p>
同窗几人都开始斥责起他来。 </p>
不大明白他为何要去迎合外人，当众诋毁起自己的老师来。 </p>
本就心浮气躁的林殊，一听这话，厉眸顷刻便瞪向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商卓，捏着拳头，牙口磨得发痒，要不是因他是自己同窗书友，定要上前狠狠揍他才行。 </p>
而相对于别人凶疾的指责，景容却略带欣赏的目光看着他，心想，这人是个聪明人啊。 </p>
商卓也毫不在乎他人的言语斥责，反而大胆的迎上景容的视线，说，“纵使夫子有众多古怪之处，但好在，乐学之材在于礼教，为人之莽在于尖刁，夫子教导我们的虽是闭儒教学，但一丝不苟乃是严谨，严苛到位乃是尊道，虽不随心，但学风开明且不古板，又尊重圣古文学，再且言之，那些书中大道，本就无用又无闻，所谓的弊端，也就实不如存了？我们夫子学识眼见极高，看似心性孤傲，实则，乃是圣道中的真师。” </p>
众人傻眼！ </p>
商卓的功课在书院众多学子中不算拔尖，可方才说的话，满口哲理。 </p>
这也引来了纪云舒的注意！ </p>
自然，就多看了他几眼，那男子，温和面善，少了份贵公子的傲然气质，多了份文人的书香雅气，而从这伙人一进来，她就注意另外四个人手里湿漉漉的书籍，唯独他手中那本，藏进衣服内，一雨未沾！ </p>
可见，是个真儒子。 </p>
商卓这番话，让景容赞叹点头，“没错，于夫子的确是圣道中的真师，纵使脾性古怪，却是难得的圣人啊，几十年来，大临高中三甲中，有二人是出自于夫子的学生，当朝吏部录议司朝大人和刘大人，礼部姜成姜大人，翰林院抄录林斯林大人，还有录文院的秉大人，都曾拜师在于夫子的门下学习，就连当今圣上，也都要尊称他为一声老师，尽管是臭名昭彰，可论起文学道义，前无古人，后无来者。” </p>
旁人真是懵了！ </p>
这人真奇怪，刚才还将人家于夫子一顿贬低，现在却又捧上了天。 </p>
不懂他的套路。 </p>
林殊晲了他一眼，“你这人，思想转换得实在快。” </p>
景容笑笑。 </p>
商卓也跟着笑了下，说，“其实，不是这位公子转的快，而是他方才的话，只说了一半。”他朝景容拱手作上一礼，“商卓不才，将公子未说出口的另一半话先给道了出来，还请公子不要见笑。” </p>
很是客气。 </p>
也聪明至极！ </p>
景容十分欣赏此人，迈步上前，立在他面前：“你叫商卓？” </p>
“是。” </p>
“相比你的这些同窗，你倒显得性子沉稳很多。” </p>
“公子过奖。” </p>
景容一琢磨，又说，“若是我没记错，因当朝太子架薨，原本安排在三月的春闱被延迟到了七月，算算日子，下个月你们就要进京到礼部贡院参加会试了，怎么不在书院里好好待着，等着上京赶考呢？” </p>
“正要因为过几天上京去了，所以夫子才让我们下山采购些书带着，哪里知道回来的路上，竟下起了雨。” </p>
“哦。”他拖了个长音，点点头，道了一句，“七月会试后便是殿试了，各位乃是鸣山书院于夫子的学生，相信，定会摘得贡士，争夺三甲。” </p>
商卓谦虚，“借公子吉言。” </p>
此刻，坐在亭子角落边上的莫若、慢悠悠的打开随身带着的酒壶，连连喝了好几口。 </p>
酒味混合着雨水的味道，弥漫在亭子内，反倒散发着几分清甜的芳香。 </p>
唯独林殊皱着眉头，蹙了下鼻头，便用手捂着鼻子，很是嫌弃的朝莫若瞪了一眼。 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