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。”</p>
李缘直接拿起了一个卤鸡爪开啃，虽然在王宫吃过一餐了，可华夏人在吃上面永远不能说不行。</p>
外国人是吃两口就饱了，但对于华夏人来说，即便吃饱了，也还能再吃两口。</p>
“你知道？”</p>
“国师在外时，在下对科学院、工部、学宫三个部门比较上心，好能让国师一回来就知道。”张苍沉默了一下：“火药分院里，有人曾提议将火药用到开山上。”</p>
李缘吃鸡爪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。</p>
“但被其他人制止了。”</p>
“怕火药泄露？”</p>
“有部分原因，但更主要的原因是，匠人们暗中做过实验，用一根原本准备造飞雷炮的大铁管里装满炸药然后埋入土中；结果那剧烈的爆炸将铁管上方的泥土炸到了数十丈的高空，爆炸地点周围的土也彻底松软了，还……”</p>
张苍停顿了一下：“还震坏了几间屋子。”</p>
“然后那几个匠人不研究开山了，他们开始研究将炸药装入陶瓷埋入地下、然后用引信加长到爆炸范围之外，等敌人走到炸药上面时，再引爆炸药用于战场。”</p>
“由于火药制造的大炮叫飞雷炮，此物用于地下，他们打算叫其地雷。”</p>
李缘啃鸡爪的动作都停了下来。</p>
这些大秦的匠人，想象力真是天马行空！</p>
他当初并没有给科学院地雷的图纸，也不愿意给——毕竟他已经给出了火药和大炮，开了头之后，其余的路要大秦的科技自己走。</p>
但没想到，有时候科技的发展也是有运气的。</p>
而且地雷这个名字……看来许多时候，人类的思维模式都是共通的。</p>
“很好啊！”李缘问道：“这怎么就出问题了呢？”</p>
“军部也是这么说的，地雷用于守城简直是利器！”张苍说：“只是此物在科学院内引起了极大的争议，因为有部分匠人认为，这地雷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，会造成更大的伤害，很容易敌我不分。”</p>
“这算个屁的担心！”李缘怼了一句：“那大炮呢？他们怎么不说大炮如果被偷走敌人会对着王宫开炮？”</p>
张苍犹豫了一下。</p>
“此事不能全怪匠人们。”</p>
“最开始此事只是在科学院内部讨论，被李副院直接压下去了，是在军部得知并准备继续研究时，不知为何走漏了消息，被一些先生们……”</p>
先生们？</p>
怕是敌人们吧！</p>
自己有武器，总比没有等着别人挨打好吧？</p>
而能因为武器威力太大而制止研究的，除了敌人和细作，还能有谁？</p>
“大王知道吗？”</p>
“知道，但并未说什么，也是在此之后那些先生们似乎觉得自己更有理了。”</p>
嬴政会担心地雷对己方造成损伤吗？</p>
他估计会让工匠加大地雷装药量……</p>
所以，政哥是想着让他们再跳一会？</p>
“我明天去科学院，先把匠人的思想问题解决了，之后再找那些先生算账。对了，大概是哪些人？”</p>
张苍没说话，而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。</p>
“所有对此事表明过担心态度的人，都在这里，不仅是先生们，还有一些官员。”</p>
李缘看了张苍一眼，打听得这么详细？</p>
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。</p>
虽然只是个国师府管事，但他也是有一颗想进步的心的……</p>
看了看纸张上都是些自己没印象的名字，李缘随手就还给了张苍；在我这连个印象都没有，那肯定不是什么重要人物，死了都行的那种。</p>
“还有别的重要事吗？”</p>
“有。”</p>
“说。”</p>
“请国师注意礼节。”看着李缘一只手抓着鸡爪吃着，另一只手已经无意间和红喻的手牵上了，张苍严肃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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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缘：“……”</p>
这管事要不还是踢了吧？</p>
……</p>
李府。</p>
下值回来的李斯眉头紧皱。</p>
对各郡官衙的官制改革虽然有些阻力，但也不足为惧，等师兄去北地杀几个人后就一切都好了。</p>
可如果再下到县一级，尤其是大秦各地经济发展和资源都不均衡的情况下，还会有多少幺蛾子？</p>
他在思考着政事，但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背影。</p>
李由双手背在身后，站在屋檐的台阶下，抬头望天。</p>
从自己这个角度看过去，这模样像极了当初自己第一次见老师时的场景。</p>
李由转过身来，一脸忧郁：“爹啊。”</p>
“何事？”</p>
“我可能要升官了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李斯深吸了一口气，越过他走入房间内。</p>
李由跟了上来：“科学院研发出了些新东西，其中许多都是你儿子我力排众议支持一些匠人干出来的，许多别说国师的发展计划，甚至连那些匠人同分院的人都不看好。”</p>
“而国师早就有让我当院长的心，如果我真当了，那我岂不是直接成正部长级的高官了？”</p>
“我才23啊！你说以后我这仕途会不会……”</p>
李斯回头狠瞪了他一眼：“一月内花掉原本三月的预算，你还好意思说？”</p>
“国师有言：科学发展就是用钱烧出前路。”李由摇了摇头：“身为首席廷会官，爹，你还得加强思想觉悟啊！”</p>
李斯闭上眼：“是啊，以后要严格执行预算制度，绝不能……”</p>
“爹我错了。”</p>
李由当即后退一步拱手道：“儿子是来求教的。”</p>
李斯能不知道吗？</p>
只是这孩子的性格，有时候似乎就是想……找几句骂？</p>
“说！”</p>
“科学院二十天内提交了二十七个研究项目，儿子我通过了十五个，其中十个出了一定的成果；但现在科学院里有种声音，说是那另外十二个项目之所以没结果，是我不给通过的原因。”</p>
李斯想了想：“是不是风气出问题了？”</p>
“是。”李由点了点头：“有些匠人、有些分院长，为了搞研究开始走歪路了。”</p>
“而且地雷那事，虽然是有一些小人在暗中使坏，但要说科学院里的一些匠人完全没责任，我都不好意思，估计和我通过的项目也……”</p>
“国师说过，思想上出问题，比现实出问题更麻烦。”</p>
“而现在，科学院里好像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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