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彼其娘之！”</p>
……</p>
半个时辰前。</p>
一个坊市里，五个人聚集到了一块。</p>
“大军马上就要来了，等攻下城后，我们的潜伏任务就完成了。”</p>
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看着其他人说，其他同伴则有些不解：“这不好吗？活着完成任务了。”</p>
“我想再干一票大的！”</p>
四人沉默了。</p>
大哥，活着不好吗？</p>
如今城里就我们五个人，你还想干啥大事？</p>
五个人去打开城门或者杀几个楚国大贵族吗？</p>
“咱们玄衣卫里有多少人？可带队的主官又有几个？”精瘦男子说道：“听说我们的章邯副令，年岁不大。”</p>
几人互相看了看，这不是公开的事实吗？</p>
玄衣卫明面上的老大是前廷尉颜逅，但他几乎只会出现在玄衣卫的文件纸张末尾需要签字的地方……</p>
具体事务一直都是由章邯一手操办的，至少在他们这些底层人员看来。</p>
“我还听说，我们玄衣内，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组织，这个组织甚至可以直接面见国师和大王。”精瘦男子忽然说起这个传闻。</p>
他看着其他四个人，语气中仿佛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。</p>
“升官的机会，要不要？”</p>
“发财的机会呢？”</p>
“玄衣卫的奖励制度和军队一样，对功劳不是有特等、一、二、三等吗？”</p>
“三等就可以保证我们一辈子不愁吃穿，二等就可以升官发财从平民成为贵人，一等更是可以直接成为玄衣卫命官主持一地机构的事务，特等不仅可以面见大王和国师，只要不犯谋反罪全家族无虞！”</p>
“这还只是写在明面上的！这还不包括现钱、爵位、田地、科学院东西之类的其他奖励！”</p>
“拿到那些功劳和地位后，还能带来多少利益，你们也想得到吧？”</p>
“反正潜伏任务也完成了，大不了留下个人带着信息等城破后跟大军接头就行。”</p>
“此外呢？一个能赚一辈子的功劳，要不要？”</p>
几人互相看了看，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狠劲。</p>
活着干死了算！</p>
“干了！我们一起！”</p>
“那情报怎么办？”</p>
“我在城里潜伏时认识了几个担粪的，救济过他们，信得过，我们留些自己人才懂的线索让他们代为转达给大军，里面的同僚会顺着线索找到的！”</p>
于是接下来，五个人分成两组，在一些地方进行了活动。</p>
某处城墙边，一处用木头和石头垒起来的简易平房里。</p>
上百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聚集在一起。</p>
他们都是属于在城中没有稳定居所、或是被流放至此、又或者是家在农村来到城里后却因战事出不去的。</p>
而这间靠近城墙的大平房，是他们这些要么钱不够住店、要么身无分文的人唯一能去的地方。</p>
由于靠近城墙，这里的房子可能会因为战乱而受损，里面的人也有危险；一旦楚军感觉城防压力大了，说不定还会有人来让他们也上城墙去出力。</p>
门口，两个衣着相对得体却依旧显得脏兮兮的男人结伴走了进来。</p>
其他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不再关注。</p>
无非就是又多了两个和自己一样的人，过不了几天就会为填饱肚子发愁。</p>
“又来了两个。”</p>
有个汉子苦笑了一下：“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！”</p>
“那估摸着得等秦国攻下城或者撤兵了。”有人回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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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秦国攻不下的可能？</p>
他们没想过……</p>
新来的两个男人看了他们一眼，又环顾了一下其他人。</p>
只有近半的人还保持着正常人的模样，其他人要么生无可恋、要么神情阴狠愤怒处于随时可能爆发的边缘。</p>
也是，被困在城里还随时可能被当成炮灰，搁谁谁不疯？</p>
但这才好啊！</p>
只有处于崩溃边缘的人群，才更容易被利用！</p>
“我不想死。”</p>
精瘦男子忽然说了句，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。</p>
同伴愣了一下，随即大脑飞速转动。</p>
“谁又想死呢？”</p>
“可我们这样，等秦军攻城时死定了的，你觉着那帮贵族老爷会在乎我们的命吗？他们肯定会把他们的兵收起来，让我们上去被秦军杀的。”</p>
周围，没有一个人反驳。</p>
在楚国，贵族老爷欺压地方，这特么不是正常的事吗？</p>
可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，还是会让自己去死的话，是个人都紧张。</p>
于是这平房里的气氛都改变了。</p>
“要不我们反了吧？”同伴低声凑到精瘦男子耳边说了句。</p>
只是他的低声，不仅被周围人听到了，还被精瘦男子一脸惊慌的捂住了嘴。</p>
“你不要命了！”</p>
同伴愤怒的挣开了他的钳制：“我的命还是我自己的吗？”</p>
“秦国人就要打来了，那帮贵族老爷又瞧不起我，相比之下秦国人还好一些呢，我为什么非要等死不拼一把？万一活下来了呢？”</p>
精瘦男子一脸慌张的看着其他人，连连道歉：“不好意思，我这兄弟他在说胡话，我们这就走，这就走……”</p>
“慢着！”</p>
角落里，一个男人红着眼站了起来。</p>
“他说得对，反了算了！”</p>
“我们村里有过行商先生来说秦国报纸，村长还亲自去过秦国买过东西，我不知道秦国究竟是什么样，但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？”</p>
“既然都是个死，选个活路最大的！”</p>
“就是！”同伴仿佛找到了知己，情绪激动道：“秦国人会不会让我们死不知道，但这帮贵族老爷……”</p>
他扭头看了看外面，又看向其他人：“不到城墙上送死，哪怕是在城里搞点乱子也好，至少可能活下来不是？”</p>
“反了！有谁跟我们一起干的？”</p>
众人互相看了看。</p>
几秒后，第二个人站起来了……</p>
这是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，明显正饿着肚子，但眼神却是无比疯狂！</p>
“我干了，死也不能饿死！”</p>
于是接下来，第三个，第四个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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