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……察觉到军功爵的坏处了？</p>
可史书上并没有记载你们任何人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啊！</p>
没等李缘问，蒙武就有些自嘲的一笑：“这个问题，我爹就曾对我说过。”</p>
他继续朝着前方走去，李缘默默的跟在身边，听他说着这个秦国所有将领埋藏了上百年的秘密。</p>
“商鞅制定的法，固然让我大秦强盛了起来，但我们都知道，这只是乱世之法。”</p>
“这一点，当年的商鞅知道，孝公知道，白起知道，我也知道。”</p>
“可我们没办法。”</p>
“因为现在就是乱世！”</p>
“我们所担心的，是天下太平之后的事。但身为将军的我们同时也知道，一旦真的太平了，那也没我们的用处了。”</p>
“所以自始至终，我爹、我，甚至当年的白起都因为现实与自身的不明而没有说起过。”</p>
“反正乱世也不会在我们这一代终结，问题应该留给更聪明的后人。”</p>
李缘眼神闪烁。</p>
想着把问题留给后人？</p>
可你们的孩子他们没后人了……</p>
历史上的结果是，始皇极其夸张的在十年间统一六国，秦国的问题在他们这些‘当代’就爆发出来了。</p>
而此时秦国这架战车，已经深陷泥潭，救不了。</p>
“你的学宫究竟想干什么，我不知道，不过总不至于愚蠢到在乱世时就把军功爵给灭了吧？”</p>
“你比我们聪明，王上也比当年的孝公更聪慧。”</p>
“所以我即便看出了你的动作，也没想着去阻止，因为你建立学宫和科学院，是在给统一天下后的大秦一条生路。”</p>
说到这，蒙武看了他一眼。</p>
“我刚才说的话，是不是很有大义？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李缘想到了什么，笑了笑：“但这都是表面的吧？真正让你们没有阻止的原因，是我在同时还有着帮助你们的心思，比如让学宫学子优先从将士中筛选？”</p>
“是啊。”蒙武点了点头。</p>
“大义固然可以让人敬佩，但利益才是永恒的选择方向。”</p>
“你给了军功爵一条生路，给了我们这些将领一个前路，所以我们不阻止你。因为在保证我们利益的前提下，我们也希望你能给天下太平后的大秦一条生路。”</p>
李缘点了点头。</p>
虽然看上去，蒙武他们这些将领这种私心很不齿，居然为了自己的地位，就算看出军功爵不适合太平世道也不愿说出来。</p>
可能看出这一点的又不止他们！</p>
那么多名臣、甚至秦国所有的王几乎都能看出来，他们却都没有说。</p>
受限于乱世是一回事，但更主要的原因，还是他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。</p>
打开秦朝之后的史书，百姓的晋升之路，从秦的军功爵、到汉的察举制、再到南北朝时期初露端倪的却直到唐朝时期才彻底定型的科举制，这中间经过了近千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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