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否觉得，朝堂中的诸位大人都是庸碌之辈，看不到这天下的蝇营狗苟。”陆务升眼睛眯了起来，死死盯着海岳。 </p>
“又或者..你觉得陛下昏聩，看不到这真正的大乾江山？” </p>
“你以为这天下就你聪明，就你干事？” </p>
“且不说其他，如今九边战事未停，兵部、户部、五军都督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吏员一刻也不停歇，几位主官甚至住在了衙门，己经有月余， </p>
再告诉你一件事，户部这一月己经累死了两个郎中，三名吏员，兵部五军都督府只多不少。” </p>
听着陆务升愈发严厉的话语，海岳只感觉耳旁嗡嗡作响，相比于死去的吏员官员，他己经足够幸运。 </p>
很快，他便听陆务升继续开口： </p>
“一部官员尚且如此，更何况今上？陛下不过三十余，如今己满头白发，你再看看你自己。” </p>
海岳一愣，侧头看向两鬓垂下来的一缕黑发，浓密笔首，只能隐隐看见一两根白发。 </p>
“你如今在都察院，本官希望你能明白，这世上有太多事身不由己，不可将天下过错归于一人，那才是真正的昏聩。 </p>
不瞒你说，调你来都察院是陛下的意思， </p>
而本官对事不对人，不会对你有过多关照，一切要靠你自己，莫要让陛下失望。” </p>
陆务升语气渐渐缓和，将海岳升官一事的真相告知与他。 </p>
海岳呆愣在当场，刹那间想明白了许多，包括前些日子宫尚书将他打发到京兆府一事，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， </p>
海岳露出苦笑，原来自己早己简在帝心，多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。 </p>
但即便如此，海岳也并没有改变心中想法，认为如今京城愈发混乱是朝廷、陛下的缘故。 </p>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朝着陆务升拱手，面露尊敬： </p>
“下官记下了，下官定为大乾江山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己。” </p>
“嗯，保持本心，一时的遭遇冷落并不算什么，在官场之上看的是谁活得长，谁更坚定。” </p>
“下官谨记。” </p>
“嗯，下去吧。”陆务升说完便闭上眼睛，海岳面露思索，慢慢起身挪了出去，坐在车夫位置，从军卒手中接过缰绳，只是眼神空洞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</p>
马车中，陆务升紧闭双眼，脑海中闪过二人交谈的一幕幕，将兵器甲胄一事铭记于心，待到回京后再多久探查。 </p>
不是他不想查，而是如今九边正在打仗，事关国运民心，任何事情都要为其让路。 </p>
而意图谋反一事太大，贸然捅出来，只会让京城变得人心惶惶。 </p>
随即，他又想到了新任京兆府尹武彦哲，不知此事与他有没有牵扯。 </p>
很快，他心中想法坚定下来，此事武彦哲一定脱不了干系！ </p>
作为曾经的京兆府尹，京中之事只要他想知道，便一定能知道， </p>
如今九边大乱，京中人心惶惶，京城正是要严加提防的时候，兵器甲胄入城，京兆府尹怎么会不知道！ </p>
“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，挖出他身后之人。” </p>
“另外，要查一查是何人帮武彦哲送上京兆府尹之位，说不得都是一丘之貉。” </p>
陆务升缓缓睁开眼睛，眼内闪过一丝精芒，带着冷冽杀气！ </p>
如今他离开京城，或许就是一个引蛇出洞的机会。 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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