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办法，也就这里比较合适了。 </p>
工作日这边人就很少，设备齐全，关了公园干这活就很合适。 </p>
一干人等从大巴把东西搬下来在门口集合，这个阶段就外放着舞狮专用bgm。 </p>
不要问为什么是舞狮的bgm，问就是南粤人最容易想起来的敲锣打鼓就是舞狮。 </p>
集合以后，经过颜夏的询问以后，地转表示这里必须要有讲话，以前都是这样的。 </p>
这个活假如是十二中的校长来接，估计他能高兴坏了。但颜夏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讲的，只是按照稿子感谢了下在场的人的相助，就开始往河边走去。 </p>
一路上，还是继续外放舞狮的bgm。 </p>
本来这段路上，颜夏是想换《运动员进行曲》或者《分列式进行曲》又或者《欢迎进行曲》的。但是这三首曲子实在太容易唤醒大家学生时代做操的记忆，在大家严正抗议下，最后还是继续舞狮吧。 </p>
反正喜庆。 </p>
走着走着，颜夏忽然瞥见有个石头小人活泼地跟在自己旁边，不时还回头张望一下。 </p>
颜夏装作没看见，继续一脸严肃地带着大家去到已经布置好的场地。 </p>
这里昨天晚上78所已经布置好了。竹竿立了起来，按照拜霞的传统，现场立了两条用竹篾和彩纸制成的纸龙，栏杆上也糊着用花纸剪成的花边，竹竿旁边代表地转的石头也穿上了用花纸做的“衣服”。 </p>
小石头人跑去看看竹竿旁边的石头，直接穿进了石头里。 </p>
真的是地转。 </p>
颜夏也不吱声，顾淮抱着鸡比雕走了过来。 </p>
两人把鸡比雕放下，鸡比雕自己扑腾飞上竹竿顶上，神气地俯视着他们。 </p>
按照拜霞仪式，其实最难训练的就是公鸡，通常这只公鸡要经过长时间训练，要让它在下午一点准时啼叫三声才叫合格。 </p>
但是鸡比雕倒不用怎么训练，只是说了下就通过了。颜夏都有点怀疑鸡比雕是不是成了老物精。 </p>
那可不行，华电工成立后动物不许成精。 </p>
所以鸡比雕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大公鸡而已。 </p>
大家把供品都给摆好，颜夏从河里舀出一桶水，在供品周围淋上一圈。这个过程中，舞狮的背景音乐还在不断外放，颜夏都有种自己不是在过年就是在开店的错觉。 </p>
地转完全没提拜祭上香的要求，颜夏就按照小香供的仪轨解决了。 </p>
她穿着红色法服，戴着金冠，按照小香供那般吹响了龙角，随后唱道，“龙角阶前连一声，仰起三界值符神。仙童玉女奏金言。告闻，黔南地转菩萨……” </p>
所谓拜霞，拜的是水族祭拜的霞菩萨。霞菩萨是一块人型的石头，颜夏看见地转是一个小石头人，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它想要按照拜霞仪式来。 </p>
既然它羡慕霞，那么称呼它为菩萨，大概会让它高兴。先前颜夏通过情死鬼王叫了一回，地转似乎非常开心，颜夏就决定这么叫了。 </p>
果然，小石头人高兴地从里面钻了出来，这会儿，它穿上了衣服，就跟庙里的菩萨似的，只是没雕上五官。 </p>
颜夏先上香，接着是顾淮，然后剩余的人，排着队一个个地给地转上香。 </p>
所有人都拜了一轮，大家回转原本的位置。 </p>
颜夏说明本次祭拜是为了恢复顾淮的记忆，再次报上顾淮的个人信息，就开始唱《四时景调》。 </p>
《四时景调》是旃然派的仪轨歌曲。 </p>
这种场合吧，虽然地转也不知道该唱什么，但颜夏不得不考虑场合因素，所以选了旃然派比较活泼的仪轨歌曲来顶上。 </p>
“春风花草满庭芳，四子佳人共同赏。少年闲乐最风光……” </p>
地转坐在代表自己的石头上，晃动着双脚，看上去似乎很喜欢的样子，颜夏就觉得成了。 </p>
“秋风起处雁南飞，夕阳光景锦珠衣……” </p>
常龙等人剪下蒸猪肉，分给在场的人，再配上糯米饭，大家都吃了起来。颜夏也不管他们，继续唱着自己的歌，从春唱到秋，又从夏唱到冬，终于到了结尾。 </p>
“……西江明月落谁家，西江明月落谁家。” </p>
唱完最后一句，颜夏接过自己那份猪肉和糯米饭，吃了起来。 </p>
凌晨吃了那顿猪肉猪杂，她一直不饿，连早餐都没吃，但折腾了这么一轮下来，现在真的有点饿了。 </p>
这会儿，大家陆陆续续地吃饱了。 </p>
肉和饭都还有，不过不要紧，这本来就是结束后大家分回家的。 </p>
接着是要在场的人轮流把酒淋在石头上。 </p>
地转还坐在石头上。 </p>
颜夏说着“菩萨醉酒啰，菩萨打滚啰”把酒倒下，酒水穿过地转，淋在石头上。 </p>
地转看看石头，又看看自己的胳膊、身体。 </p>
颜夏不管它怎么看，淡定地指挥着其他人过来给地转敬酒。 </p>
顾淮上来了，也是完全装作没看见地转的样子，跟颜夏一样，一边说着祝词，一边把酒淋在石头上。 </p>
接着所有人一个个地上来给地转敬酒。 </p>
看得见的，装作没看见。看不见的，那本来就没看见。 </p>
酒水穿过地转的身体，淅淅沥沥地落在石头上。 </p>
石头已经湿透了。 </p>
最后一个人把酒淋在石头上的时候，谢清歌和林宵晖已经站了出来。 </p>
林宵晖从来没这样参与过仪轨。尽管排练了不止一次，他还是紧张得要命，比他第一次在镜头前表演时还要紧张。 </p>
但他还是按照先前排好的那样，唱了起来。 </p>
“烛光中你的笑容，暖暖的让我感动。告别那昨日的伤与痛，我的心你最懂。” </p>
他歌声刚落，谢清歌就接了上来。 </p>
“尽管这夜色朦胧，也知道何去何从。我和你走过雨走过风，慢慢地把心靠拢……” </p>
本来颜夏是准备让谢清歌和陈烁领唱的，但因为林宵晖坚决反对，只好把陈烁换下来了。 </p>
但换人以后，林宵晖又唱不起来有难度的歌，那就只能从流行歌里选。 </p>
唯一让颜夏比较惊讶的就是，二哥竟然选了三十年前的老歌《好人好梦》。 </p>
不过也不奇怪，五哥都要唱《禅院钟声》了。《禅院钟声》那都是1939年的歌，区区三十年真的不算什么。 </p>
但也幸好林宵晖选的是老歌，因为真唱新歌，颜夏大概率认不出来，还要担心激怒地转。 </p>
毕竟现在华语乐坛去中心化有点厉害，也就是说每首歌能欣赏的人类都不算多，否则不至于各大音乐app上榜单前百总是梦回十几二十年前。 </p>
再加上风格关系，长期被民歌熏陶的天鬼大概更加难以理解。 </p>
地转就算不是这方面专精，它至少知道以前人类会觉得什么歌好听，唱什么歌是尊重它。 </p>
从目前地转认真倾听的样子来看，谢清歌和二哥这选歌还行。也许是因为太抒情了，可能不算它很喜欢的类型，但也不会让它生气。 </p>
谢清歌和林宵晖刚唱完，谢清歌她亲爹张青阳就开口了。 </p>
“妹妹你坐船头，哥哥在岸上走。恩恩爱爱，纤绳荡悠悠……” </p>
地转猛地站了起来，探头听着歌。 </p>
颜夏舒了口气。 </p>
她就知道《纤夫的爱》这种特别明亮热烈的歌，搞不好会很受地转喜爱。 </p>
其实可能跟水语发音有关，水族情歌多数会显得更柔情似水。但是听多了，换个风格大概也很新鲜。当然，这歌水准要高。 </p>
当然了，要求所有人都能把歌唱起来，那是不可能的。 </p>
就像KTV也有人敢唱《青藏高原》，但是就没听过谁能真把音唱上去的。所以有张青阳和文筱桐这些能唱的打头，其他人在自由时间里浑水摸鱼一下就行了。 </p>
反正他们都看到了，地转凑到张青阳和文筱桐那里去了。 </p>
就让它感受一下其他风格的民歌暴击吧。 </p>
其他人还是唱唱难度不高的流行曲算了。 </p>
颜夏作为坛师，倒是没有唱的必要，和顾淮两个人跟两个监工……哦，不，监考老师一样盯着就得了。 </p>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 </p>
地转听完张青阳和文筱桐唱的《走西口》，转回了那两个全场就只会看着别人唱的人身边。 </p>
小石头人挨近了颜夏，虽然它没有五官，但天鬼本来也不需要这个，所以颜夏听见了它的声音。 </p>
有些沉闷的声音。 </p>
“你们呢？你们不唱吗？很开心的。” </p>
颜夏低头看它，说：“我唱得不好。” </p>
地转说：“没关系，唱吧。” </p>
颜夏说：“我唱白话，你能听懂吗？” </p>
主要是大家唱了这么久，都把歌唱得差不多了，她脑子里一下子都想不起还有什么情歌没唱过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