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无坷道：“不是施舍，抓你之前让你吃的好些最多算是”</p>
少年想了想，一把将烧鸡接过来：“施舍就施舍。”</p>
他坐下来，大口大口的啃咬着那只肥美的烧鸡，看起来他应该有阵子没吃过肉了，所以这只鸡吃完的极快。</p>
叶无坷看着他轻轻叹息：“我以为你至少也要给我留一半的。”</p>
少年一怔：“你还真不是施舍？”</p>
叶无坷：“算交换比较合适。”</p>
少年：“一切不公平的交换，要么是抢夺要么是施舍，既然我已经拿了你的施舍，为什么还要给你一半？”</p>
叶无坷：“因为烧鸡里下了药，吃一半和全吃掉药效当然不一样！”</p>
少年猛的起身：“你连抓我都要下药？”</p>
叶无坷道：“抓谁也不能冒险。”</p>
少年想了想，竟然点头表示同意：“你说的对。”</p>
他伸出手：“锁链呢？”</p>
叶无坷：“其实那只烧鸡我是想带回去给我阿爷的，我也没想到已经说了有药你还咬了几口，我只是因为，一个半大的孩子吃半只够了，一个老人家吃半只也够了。”</p>
少年道：“施舍都这么小气？”</p>
叶无坷坐下来：“吃就吃吧，反正也留不下了，我就不该给你，你不懂客气。”</p>
少年嗯了一声：“确实是。”</p>
叶无坷问：“你回来多久了？”</p>
少年：“一个月多些。”</p>
叶无坷：“那我没看走眼，那天在哈察钦的都城外边，你和一群人骑马逃走的时候，我看到的是你。”</p>
少年又点头：“是我。”</p>
叶无坷：“在塞外可以逍遥，为什么回来？”</p>
少年说：“因为我想被你抓起来。”</p>
他看着叶无坷的眼睛：“我回来就是在等你。”</p>
叶无坷道：“上次见面的时候，你还是个容易被吓坏的人，在你的眼神里从没有见过此时的勇气和坦荡，看来出关让你成长了不少。”</p>
少年是姜虹。</p>
他说：“每一个埋葬了自己亲人的人都会在那一刻长大。”</p>
叶无坷说：“请我喝杯水？”</p>
姜虹说：“没有茶。”</p>
叶无坷把水囊摘下来递给姜虹：“没有茶就大方些，灌满。”</p>
姜虹把叶无坷的水囊灌满，竟然挨着叶无坷在台阶坐下来：“按照我的罪行，我应该受到什么样的判处？”</p>
叶无坷想了想，回答：“你不是主犯，也没有直接参与案情，即便从重处罚也只是流放回厌吾山，若是审理案件的人酌情处置，可能送去条件好些的地方干活儿。”</p>
姜虹道：“他没骗我。”</p>
叶无坷知道他说的是谁。</p>
姜虹说：“方大哥说我有两条路，一是留在塞北做个自由人，唯一的坏处，就是有一段想家的时间。”</p>
“二是找叶无坷去自首，他说那个家伙有弱点，会同情弱者，会酌情降低你的罪行，服刑之后再出来虽然不算什么自由身，可能在大宁生活。”</p>
叶无坷道：“他看人准的有些讨厌。”</p>
姜虹说：“他说你一定说他讨厌。”</p>
叶无坷笑了笑。</p>
然后问：“是你把他的尸体挖出来带走的？”</p>
姜虹点头：“是帮我忙的大哥说那地方其实挺好，风景好风水也好，葬在那的话，对子孙后代有好处。”</p>
他叹了口气：“可他哪有子孙后代还是葬回大宁好一些。”</p>
叶无坷在心里缓了口气。</p>
姜虹说：“那几位留在塞外的大哥不愿意我回来，可他们也不愿意带着我去做事，我求着他们带我去杀钦力可汗，带我去了，却把我留在城外等着。”</p>
他看向叶无坷：“我不喜欢等人，更不喜欢一直等人。”</p>
他如果留在塞北，那些依然想做些什么的魏君庭们每次出门，对于他来说，都是无尽的等待。</p>
“我怕等回来的又是尸体。”</p>
姜虹笑了笑：“所以我提前回来在这等你，服刑也好，最起码要等的，只是我自己被放出去的那天。”</p>
叶无坷道：“成长令人痛苦。”</p>
姜虹：“是啊，痛苦。”</p>
他问：“到底下药了没有？”</p>
叶无坷摇头：“确实没必要。”</p>
姜虹沉默了好一会儿，又问：“到底是不是施舍？”</p>
叶无坷还是摇头：“那只鸡真的是我想带回去给我阿爷的。”</p>
姜虹笑起来：“方大哥说找叶无坷就对了，他不害人，也不会有虚情假意的同情。”</p>
他起身：“走吧。”</p>
手里还有小半只烧鸡。</p>
“阿爷会嫌弃吗？”</p>
“会。”</p>
“不能让阿爷嫌弃啊。”</p>
于是他把剩下的都吃了。</p>
他真的一个多月没有吃过肉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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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家中事情较多，下一章更新晚些。】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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