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少回了，嗯？从一开始就藏着你那破行李箱，从头到尾都是交易，你时时刻刻就等着走，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？！”</p>
“真以为我刑赫野没你不行了，是不是？！”</p>
腕骨被攥得生疼，夏小梨扑簌簌落下泪来。</p>
她望着双眸猩红愤怒得想把她撕了，却又仅仅只是攥着她的手质问的刑赫野，心里像被撕扯成了无数瓣。</p>
点点滴滴让她甜蜜心动的回忆、刑赫野每次的解释，和她亲眼看见的关于谢晚凝的桩桩件件，让她混乱幻灭得无法思考，甚至感到害怕。</p>
她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，结束这个契约，结束这段因为交易而发生的，不纯粹的婚姻。</p>
“对不起……我不知道，我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。”</p>
“我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，我每天患得患失，我变得不像我了，我不要这样……”</p>
“刑先生，刑先生，我求求您，就剩一个月了……”</p>
夏小梨攥着刑赫野的衣服，仰头哭着求他。</p>
那眸中挣扎的自厌和痛苦，比任何武器都能刺伤人。</p>
刑赫野呼吸发滞，胸腔像被挤压到了极点，紧攥得青筋崩起的手，终于，艰难地松开了。</p>
与此同时，夏小梨手上的文件没拿稳，哗啦掉了下来。</p>
一份文件落在脚背上，刑赫野低头，看清了上面的字眼，瞳孔微微放大。</p>
他弯腰捡起来，翻了翻，翻到最后一页，清清楚楚签着自己名字的笔迹。</p>
“子女抚养权归属协议……7月25日。”</p>
刑赫野缓慢地呵笑一声，眸光窒痛又荒唐地望向夏小梨，晃了晃手里的协议。</p>
“好……夏小梨，你好极了，什么时候算计的？”</p>
他略一思索，蓦地，笑得额前青筋暴起。</p>
“原来，那天晚上，你亲手做了饭，让我喝酒，不光光是跑路前的最后晚餐啊？你还算计了这个？好了不起啊夏小梨……”</p>
男人猩红的眼角竟似泛起了水光。</p>
夏小梨捂着肚子，哭着摇头，说对不起。</p>
她分不清为什么刑赫野会露出这么刺痛的表情，但她没有退路了。</p>
她承担不起孩子未来会被抢走的任何风险，面对刑家，她如同蚍蜉撼树，只能自私地出此下策。</p>
已经走到这一步了，夏小梨，你没有退路了。</p>
“这是，我的孩子。”</p>
女孩的话，像是一把利剑，砍掉了刑赫野直到27岁才刚刚生出来的对于血缘亲子的几丝期待。</p>
纸面被攥得发出令人牙酸的韧响，男人抓着协议，冷然退开半步。</p>
“好，我成全你。”</p>
并不流畅的细微滚轮声，渐近。</p>
夏小梨拖着她初初来时的破烂行李箱和海豚抱枕，穿着她幼稚的宽松卡通T恤加薄外套，挎着帆布包走到玄关，唯一多出来的是一个画架和一套画具。</p>
女孩转身，朝依旧僵立在客厅的刑赫野鞠了个躬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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