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学期星星杯全国高校钢琴大赛，林老师想带你去啊。你去年就把人家鸽了不去，今年可得去了啊，”导员叫住我，手指在空中朝我一点，放出不容置喙的话，“拿了奖回来加分，你不是老想加分了么，天天参加各种活动，都抵不上一个奖来得快。”</p>
林老师就是我钢琴表演课的专业课老师，去年抓着我想叫我去比赛，我嫌麻烦不想去就拒绝了他，谁知道今年他还孜孜不倦地想带我去啊。</p>
我实在没搞懂，“……去年他拉去的学生没拿奖？”</p>
“嘘！”导员一把捂住我的嘴，“去年那小孩水平不错，但是心里承受能力比较差，大赛上失误了啊。你可别在林老师面前提这个，他得气死。”</p>
我给了一个“懂了懂了”的眼神，比了个OK手势，保证自己一个字都不会多说。</p>
“但其实我心里承受能力也挺差的。”我准备先给老师打一剂预防针。</p>
“你？你拉倒，”导员无语地看了我一眼，“当时喊你和陆严和去给研究生学长做伴奏，问你对这个的理解，你直接一句‘没理解就觉得这样好听’，我还历历在目。把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拿去比赛，你担心什么？”</p>
我试图狡辩：“不是啊，前阵子我晚会上弹曲子还出错了呢。”</p>
导师觉得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，“那不是因为助听器坏了么。”</p>
“……你要这么说也没错。”</p>
导员瞥过来的视线在我头上游走一圈，“耳朵现在不是修好了吗？”</p>
“对，”我把帅气的助听器露出来，“修好了。”</p>
“那不就行了，”导员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特殊情况特殊对待，是人都会紧张，吸取教训就好了啊，别放心上……”</p>
远处其他老师叫了导员的名字，想喊他过去，他最后说了我几句便转身离开，迈到一半又扭回头说。</p>
“以后保护好你的耳朵！”</p>
“知道了！”</p>
我回喊完，往外走几步，随即又揉了揉耳朵，默默把一侧的助听器摘下了。</p>
［292］</p>
期末周彻底结束，是时候准备回家了。</p>
但这次回去，家里铁定没有先前那么自在，马上要见到不想见到的人，跟不熟悉的人坐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，仔细一想，就让人不适。</p>
我在宿舍鼓捣半天，把整理完的行李拉上我爸的车，本来以为会和上次一样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副驾驶位上，结果这次却空荡如也。袁眉没有跟过来。</p>
我坐上去绑好安全带，感觉没什么能和我爸交流的东西，本来过去就没什么好聊的，这下还多个袁眉夹在我们中间，未来更别提了。</p>
我爸估计跟袁眉更有话说。</p>
沉默的空气让人觉得难受，为了不陷入这样的境地，车刚发动我就随便找话：“袁阿姨不在？”</p>
“她在家煮饭。”我爸目视前方，双手把在方向盘上，我发现今天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，跟往常不一样。</p>
“......”我把视线偏向窗外，“真辛苦啊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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