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旧CD刻印旧情绪

却突然摸到一个孔洞，于是我的脑袋里也变得空空，所有东西好像都顺着指尖滑走了。</p>

沈一亭的脸在我侧面放大，带着七分的好奇，“因为工作很忙？”</p>

“不是，”我轻轻地说，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地说，“走了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沈一亭没说话，这种沉默让我以为，也许他听不懂。</p>

气氛很奇怪。过了几秒，我好心补充道：“去世了。车祸，没救过来。”</p>

第30章 旧CD刻印旧情绪</p>

［127］</p>
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，话音落下后室内的所有声音都消失殆尽，呼吸声没了，他手指敲击桌沿的声音没了，只剩下CD机内部在不合时宜地旋转，却又播着合时宜的歌曲。</p>

这一瞬间我没有抬头去看沈一亭，可能是害怕见到他的表情，也可能是害怕他看到我的神情，总之我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直到沈一亭开口说“对不起”。</p>

“没事，”我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，“人都有好奇心，问问很正常。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，说出来我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。所以你不用道歉。”</p>

下一秒，突然感觉肩头落上了重量，我转过头，看到沈一亭搭在我肩膀上的手，又顺着他的手臂看到他的脸，他的眼睛，亮又不亮，形容不出带着几度的光。</p>

在任何感情中都是，我不是个依赖他人的人，也不是拥有很强倾诉欲的人，但此时此刻眼前的人就是让我想脱口而出，说一些曾经没对任何人说过的话。</p>

是因为潜意识里默认沈一亭会认真倾听我所有的话语吗？</p>

还是觉得他能给我想要的安慰。</p>

“我有时候觉得她要是自私一点就好了。”</p>

我说。</p>

［128］</p>

我经常这样想。</p>

想她更自私一点，想她能在权衡利弊之下做出理智的选择，想她当时不要拼尽全力去护住我，也许结果会好很多。</p>

可只要一想起她，回忆就抑制不住地往外窜逃。</p>

车天旋地转，满目的红，满目的火，妈妈的手，妈妈的脸和良久之后才开始嗫嚅的嘴唇，她当时想和我说什么，到底想说什么，我想去听，可是听不到，我把耳朵凑过去要贴上她的嘴角，也听不到。</p>

耳边是极其剧烈的嗡鸣声，仿佛刺破一切，再后来就是长久的寂静，时刻要吞噬人的火心炸裂的声音也消失殆尽。</p>

好像世界就这样开始静止。</p>

我被人拉出残破的车框的瞬间，脱离了她还算温热的怀抱，那瞬间我想起关于我妈妈的很多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