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</p>
滴答。</p>
滴答。</p>
远处传来了很清晰的水声，在沉沉的黑暗里发酵，最终变成了恼人的杂音，像一记重锤击穿人的心脏。</p>
很冷，但也没那么冷，只是这些声音越来越嘈杂，越来越混乱，最后变成了湿淋淋的水声，期间又夹杂着某种生物的叫声。那是什么？是惨叫、是哀嚎，是翻滚的声音，也有金属和金属碰撞发出的铮然声响，仿佛一场漫无止境的、只剩最后一人的战争。</p>
那声音越来越快、越来越密，最终在意识的最深处化为一道炽烈的白光，击穿了这片混沌的世界。</p>
“啊、大老板你醒了？你等会儿，我打完这个怪再说……”</p>
降谷零听到了某个人的声音。</p>
有些熟悉，但是有点不太分明。他的大脑刚刚苏醒，虽然还不是太清醒，可他觉得这里不应该有人在打游戏……在打某个色调黑暗全靠翻滚的游戏，刚才降谷零听到的声音全都是游戏里传出来的声音，还有不远处的水声。</p>
“爱尔兰？”</p>
“是我是我！”</p>
夏目渚一个手抖操作失误，既然游戏角色都挂了那也没有必要继续打了，这周目无伤挑战完蛋！他急急忙忙转过身来看降谷零，发现他的大老板已经坐了起来，没傻也没失忆，终于松了口气。</p>
他说你可算醒啦，我已经等了你好一会儿，这里也没什么药，就怕你不醒了。我还在想如果我的程序跑完，还没找到情报的话，就冒险出去帮你买药，虽然我也不认识路……</p>
夏目渚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，降谷零觉得自己听懂了，但也不是那么明白，他捂着还在疼的脑袋，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了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幕：</p>
火光，血色，紧紧抱住他的人，以及漆黑河水里漂浮的银色长发。那长发背后是月光，被河水映成灰绿色，让他一瞬间有种踏入地狱的错觉。</p>
而且河水刺骨冰凉，显得那个人的怀抱都有点温暖了。</p>
说起来，这个场景甚至有点熟悉：半身都是血色的黑泽阵血淋淋地印在他的记忆里，跟一年前在海洋馆地下遭遇那场爆炸后，黑泽阵跳进水里救他的场景重叠在一起。</p>
在想到这个画面的一瞬间，降谷零觉得周围的空气里好像都充满了血味。</p>
他不可遏制地咳了起来，几乎要将整个肺部都咳出来，但也是因为肺里还有水；夏目渚熟练地给他顺了顺背，想来想去，他完全想不到什么护理常识，又给降谷零拿了一杯温水。</p>
虽然这里只有凉水，但是不怕，他可以烧，甚至可以用电脑来加热，刚才他就是这么办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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