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建元大笑两声,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,放在徐实的面前:“我是很喜欢读历史的,因为在历史中总是能受到启发。”
《明史纪事》。
这是那本书的名字。
“小徐你是大学生,应该知道明末的时候,官场之上,有很多党派吧。”张建元问道。
徐实点了点头,开口说道:“除了最有名的东林党,还有阉党、浙党、齐党……”
说到一半,徐实脑子里突然明白了过来,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向张建元。
“你别误会。”
张建元笑了笑,说道:“我们现在都是在同一个组织之下,但是你要明白,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,人与人之间的志向也不同,有分歧,就有矛盾。”
“不说远的,就说你比较了解的。你觉得陈逸春为什么会被抓?”
“当然因为是他贪污,给黑社会性质组织做保护伞……”
“不,不对,或者说不全是。”
张建元摇了摇头,打断了徐实的话:“这固然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,但却不是主要原因,你再好好想想,你的行为,又是被谁给推动的呢?”
“我……”
徐实的冷汗流了下来。
“他输了。”
张建元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:“他手伸得太长,威胁到了其他人的利益,太多的人想让他倒下,所以他就倒下了。”
“花花轿子人人抬,这是在官场当中的最高真理。”
“我今天找你来,就是想提点你两句,我觉得以你的聪慧,应该能想通。当然,不是说我一定要逼你做某种选择,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。”
“行了,你出去吧。”
说到这里,张建元闭口不再说话。
徐实现在心里还没彻底想明白,但也只能离开。
接下来的几天,徐实都在思考张建元对自己说的那些话。
工作上也基本没什么重要任务,倒是雷大宝时不时的就跑到徐实办公室里偷懒休息,对此,徐实倒是乐的有个人能跟自己闲聊。
可惜的是,李静云最近都没来上班,听说是摔了一下,身上多处擦伤,养伤去了。
差不多一个星期,省里的正式通报下发了。
和徐实之前在张建元办公室看的大差不差。
一百五十多人被定刑。
从富安市市委开始,公开受贿。
买卖官位,甚至是举办“升官宴”,拍卖官位!
所有涉案人员,皆是富安市市委书记的党羽,像是一棵从根部就烂掉的树,现在被挖开了才知道腐烂的地方有多大。
除富安市外,还有包括怀人县在内的四个县,也尽是其党羽。
徐实作为实名举报的人,被重点表扬。同时,怀人县双田镇拆改也被立为典型案例,要求组织内部进行反思学习。
徐实看着公开出来的完整报告,心情复杂。
现在没有党争,但又有了派系之别。
张建元找他谈话,一方面是想跟徐实点明这点,另外一方面则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,看到了徐实的能力,想要拉拢徐实。
徐实已经进入了无数大佬的目光之中,他的选择,将会影响他的仕途。
普通公务员的官场终点啊……
得不到派系的支持,没有大佬的看重,确实是终点,仕途再难进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