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用那个摇摇晃晃的眼镜看东西，何源都感觉自己心里火气要往上长一分。</p>
虽然蔡老头腿脚不便，真打起来，他是打不过练拳多年的蔡老头的。</p>
他记得，余溪风也跟着蔡老头学拳，她的身手也很厉害。</p>
何源也想学。</p>
他已经看清了这个世道。</p>
权力是空中楼阁，公司，职位更是水中泡影，谁也无法阻拦历史的倒退。</p>
文明重回刀耕火种，只有拳头和食物，是自己的。</p>
他原本以为他都主动要学了，蔡老头应该会很高兴的倾囊相授。</p>
跟在他身边的，可是只有自己。</p>
可是蔡老头拒绝了。</p>
他说：“你不合适。”</p>
何源心里的那把火烧的更旺了。</p>
他憎恶这个世道，憎恶章秋，憎恶余溪风，也憎恶眼前这个蔡老头。</p>
他后悔了。</p>
后悔当时因为犹豫，而一直拖着，没有解决掉章秋。</p>
让这个老头还抱着该死的希望。</p>
“你自己也说了，章秋只有那个破匣子，他怎么活，早就不知道死哪个角落了，你藏着掖着干什么。”</p>
“你连余溪风都能教，你为什么不教我，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。”</p>
他激动地质问，而蔡老头只是沉默地望着他。</p>
“如果不是我，你已经死了。”何源道。</p>
蔡老头近乎冷酷地回他：“如果没有我，你也早就死了。”</p>
“章秋已经死了，只要你把那批药给我，我们可以过的很好，我给你养老送终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？”</p>
蔡老头拄着一根不规整的树权：“药是给我孙子用的，我不用你养老送终！”</p>
“他已经死了，我亲眼看到他死了！</p>
在你眼里，我就是一个这么卑鄙的人，会拿这种事情来骗你吗？”</p>
两人不欢而散。</p>
何源出去捡柴的时候看见了树上飘着的布。</p>
布上写着章秋。</p>
何源满心的惊恐。</p>
他能和蔡老头顶嘴吵架，不过是仗着蔡老真正的孙子，徒弟，不在他的身边。</p>
他心里清楚，是他要仰仗着蔡老头，才能活下来。</p>
是蔡老头用应急包里的抗生素换回了食物。</p>
也是蔡老头赶走了想要抢东西的劫匪。</p>
越是依赖，越是怨恨。</p>
在看到写着章秋的衣服时，何源心想，最后一次，如果再问不出那批药的消息，他就杀了蔡老头。</p>
无论如何，绝不能让章秋找到蔡老头。</p>
何源把周围的山头转了个遍，把章秋挂上去的碎布全部取了下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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