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秋的手上也有许多口子。</p>
他低着头，用碘伏给余溪风手上，还有脖子上消毒。</p>
“蔡老头呢？”余溪风问。</p>
章秋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</p>
“这个给你。”章秋说，“老头最后带出来的，就是这个。”</p>
那个匣子，章秋的嫁妆。</p>
章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</p>
……章秋的嫁妆。</p>
余溪风感受着空间的雀跃，叹了口气，伸手摸了摸章秋的头。</p>
“你想好了？这些东西给了我，你以后，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。”</p>
“有用就行，本来也就是一堆破铜烂铁。”章秋声音低落。</p>
章秋看起来的状态并不好。</p>
余溪风递了个口罩给章秋。</p>
断崖附近，组织起了救援。</p>
领头的竟是小荣。</p>
之前跟在王安民身边的副手。</p>
余溪风和他打招呼：“这条缝隙到底有多长？”</p>
裂缝像是无边无际的海，一直连接到与天相交处，从底下涌出土腥味的风。</p>
小荣苦笑：“三百多公里。”</p>
断崖的另一边，他们根本就过不去。</p>
余溪风问：“你们还会在这边待多久。”</p>
小荣：“要不是王队，我们其实应该死在里边了，按照最后的指令，我们要往北去，”</p>
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救援：“这活是真不好干，没办法，要是王队在，他肯定会这么做。”</p>
余溪风问：“王安民呢？”</p>
小荣说：“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。”</p>
他碾了碾脚底的碎石：“我也希望他能从地里爬出来，接手这一堆烂摊子。”</p>
这一次，余溪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：“有意义吗，把这些人救出来，救出来，他们也不一定活的下去。”</p>
“姐，你怎么说这么没觉悟的话。”</p>
小荣开了个玩笑，脸上却没有笑意，他说：“我也觉得没有意义。”</p>
然后小荣就被叫走了。</p>
那边发现了一个埋在下边的人，石头卡太死了，搬不开。</p>
十来个人聚在一起。</p>
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，围着石头绞尽脑汁。</p>
章秋一直看着裂缝的对面。</p>
余溪风问他：“蔡老头在那边？”</p>
章秋摇头，他盯着崖底，看起来好像想要跳下去。</p>
他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</p>
黑暗里，他看不清人脸，被人群推搡着走。</p>
太乱了 ，每一口空气都浑浊得让人窒息。</p>
他的脑袋很晕，喉咙眼睛和耳朵，又痒又疼。</p>
这样的世道，其实该死的是他。</p>
“有见到云姐吗？”余溪风问章秋。</p>
章秒摇头：“他们和我不在一条道上，可能也是从对面出来了。”</p>
更大的概率，无论是章秋还是余溪风，都没有去想。</p>
现在的温度，差不多零下二十度。</p>
还是很冷，但是比起之前，已经好了太多。</p>
余溪风说：“如果蔡老头还活着，他从对面活着出来，他会去哪里找你？”</p>
章秋的眼睛动了动。</p>
虽然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，但他还是被余溪风提出的这个猜想吸引到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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