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捡起地上的帏帽，拍去帽子上的脚印，缓缓走向瘸子，隐约嗅到了臭味。看来瘸子的病情加重了，她继续靠近瘸子，想要细看瘸子的脓疮。</p>
瘸子惶恐不安地看向别处，身体微微颤抖。</p>
“莫要怕，她不嫌弃你，一定是心善之人。”孔雁儿说着，轻轻拍了拍瘸子的手臂。</p>
瘸子点点头，安静了下来。</p>
沉鱼诧异，瘸子为何听孔雁儿的话？</p>
她压下心中的疑惑，将帏帽戴在瘸子头上，放下薄纱前，她还是忍不住仔细端详了瘸子的模样。脓疮正值自身繁殖高峰期，遍布额头、头皮，想必全身已无完好肌肤。</p>
她放下薄纱时，与瘸子的双眸对视，虽说双眸已被脓疮挤压的变了形，但那眨动不安、拘谨的眼神，难掩慌乱羞涩，像极了刘羽与她初次相遇时的样子。</p>
她不禁鼻子一酸，泪水几欲夺眶而出，忙松开薄纱，后退两步，问道：“掌柜给你的药，可是喝了？”</p>
瘸子用力点头。</p>
沉鱼心下失落，思忖片刻后道：“我知晓一位神医，或许可医你的脓疮，你即刻回家收拾行囊，随我去寻神医。”</p>
瘸子沉默不语。</p>
孔雁儿轻拍瘸子的肩膀以示安慰，叹息道：“他没有家。我曾跟踪他，发现他住在城外的破茅草屋里，一只破锅熬了药，直接用锅喝。我与他说话，他只会点头摇头，可能嗓子坏掉了。”</p>
“你与他如何相识？”</p>
“我初到京城时，曾偷跑出去逛夜市，遇到三个歹徒，是他出手相助，打跑了歹徒。我是偷跑出来的，正打算翻墙回家时，他带我找到一个狗洞，钻过狗洞就是这后花园的竹林。今日，我大姐姐和松华哥哥就是从狗洞……”</p>
孔雁儿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。</p>
沉鱼自然猜到了，是孔雁儿掩护孔贵妃和松华从狗洞逃走的。</p>
这后花园曾是嫣然的嫣红园，竹林里有两个狗洞，一个通往假山群；另一个通往外面。</p>
只是，这瘸子为何知晓这些？看着那极为熟悉的身影，沉鱼又凑近了些，声音哽咽，几近难言，“你可去过城西别院？”</p>
瘸子摇头。</p>
沉鱼却是泪如泉涌，继续追问，“你可记得小鱼吊坠？”</p>
“可记得鱼鱼？”</p>
瘸子依旧摇头。</p>
沉鱼不禁自嘲，是啊，颜王已寻得刘羽的骨骸及贴身之物，她还有什么可质疑的。那瘸子不过是个乞丐，或许曾偷潜入院中，才对狗洞了如指掌，若是换个地方，恐怕他就不知了。</p>
她拭去泪水，对瘸子说道：“听闻此府中有一个小山洞，你可知在哪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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