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卿盯着司机，等她回答。</p>
广播里，电流声突然大了起来。</p>
“刺啦刺啦——各位乘客，冥日农场到了。”</p>
“刺啦刺啦——请到站的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。”</p>
不知是不是王卿的错觉。</p>
原本冰冷机械的女声，似乎逐渐尖锐、变调。</p>
夹在“滋滋”的电流声中，</p>
就像是有人正在用指甲在墙壁上划拉。</p>
王卿：“司机姐姐，你车上的扩音器是不是该修一修了？”</p>
“咔哒”一声，广播里，尖利的女声戛然而止。</p>
终于，</p>
司机慢慢地转过头，看向了王卿。</p>
“嚯嚯……下……嚯嚯……车……”</p>
喉咙像是破了一个口子，每吐一个字，都在漏风。</p>
唉。</p>
真是个可怜的女人。</p>
一个人开公交一定很辛苦吧？嗓子这么干，一听就是很久没喝水了。</p>
王卿想了想。</p>
觉得自己刚刚的话，可能有些戳中人的痛处了。</p>
毕竟，这条路明显乘客很少，她能赚到的钱肯定也很少。</p>
头发乱糟糟，大概也是因为很久都没有钱去理发了；身上的制服又脏又破，也没钱买新的。</p>
估计也没什么钱洗车和修扩音器。</p>
王卿不由一阵心虚愧疚。</p>
她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，掏出两个发卡。</p>
粉红色，上面还点缀着可爱的蝴蝶结。</p>
“司机姐姐，这个送给你。”</p>
司机沉默着，隔着乱蓬蓬的头发，死死盯着王卿。</p>
王卿将蝴蝶结发卡递过去，也没有接。</p>
王卿看了一眼司机按在方向盘上的双手，恍然大悟。</p>
虽然这条路乘客很少，虽然公交车脏得感觉下一秒就要报废了。</p>
但是，司机却依然坚守在工作岗位上，一趟趟地来回奔波。</p>
这说明什么？</p>
说明司机是个敬业的人啊！</p>
一个敬业的司机，怎么能让自己的双手在工作期间，离开方向盘呢？</p>
王卿立刻心领神会。</p>
她最敬佩这种爱岗敬业的职业女性了。</p>
所以——</p>
“你不用动，我来帮你。”</p>
说着，她凑上前。</p>
司机似乎有些急了，脑袋突然一下朝着王卿抻出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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