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，她不是。</p>
她是明家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庶女，她的生母被明家主母骂作罪奴，她们是明家最卑微的存在，甚至连下人都不如。</p>
从小，她的母亲就告诉她，不要为不值得人和事而难过，努力活下去。</p>
而且她从未体验过被人伺候的生活，明家主母厌恶她，任她一个人自生自灭；而跟着沈时韫流放黔州，他们连生活都成问题，自然也没下人伺候。</p>
从来都只有她伺候别人。</p>
所以想借下人的怠慢来刁难她的人，这一招大概用错了。</p>
借着月光，明婵循着白日走过的路前行，她除了早上启程前吃了点东西，已经一天没进食了，肚子里饥肠辘辘，她需要找点东西进食。</p>
不然会头晕烦躁。</p>
才走出院子不久，便依稀可见前方的小楼点着灯火。</p>
几名丫鬟正坐在檐下的美人靠上磕瓜闲聊。</p>
大概仗着离翠萝院隔着一段路，也没料想她会出现，丫鬟们谈论的声音不曾放低。</p>
“不知今晚殿下将夜宿何处，我听闻娘娘给殿下安排的侍妾个个年轻貌美，出身虽比不上林家那样的簪缨世族，但都是些书香门凤姿，岂是她一介罪臣之女能染指？明家偷梁换柱，以庶充嫡，一度让殿下沦为笑谈，殿下厌恶她都来不及，怎么可能让她怀上子嗣？”</p>
“也就她自己拿自己当王妃，简直恬不知耻！”</p>
“楚王殿下此番回京，必然深得皇上器重，今后风光更甚，怎么可能让一个庶出的女子为妃？我听闻淑妃娘娘已经为殿下择好真正的王妃了，正是林相的嫡长女。”</p>
“难怪淑妃娘娘要派沐姑娘打理王府，翠萝院那位既不是王妃，自然没权管后宅。她如此遭人嫌，竟还没一点自知之明。不知等殿下迎娶林家小姐那一日，她可会后悔回到京城？”</p>
“怎会后悔？我看她就是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梦，死皮赖脸跟在殿下身边，怎会舍得离开？”</p>
“错了。”几名丫鬟聊得正欢，忽地一道冷清声音插入，震得几人不由得循声回头。</p>
只见朦朦月光下，她们聊得正欢的女主人倚着一树海棠，神色自若地看着她们。</p>
看清月下之人，几名丫鬟如遭雷击，手上的瓜子和瓜壳掉了一地。</p>
月下之人瞧不出喜怒，只淡淡地看着她们，纠正道：“不是我想回来，是你们殿下非要我跟他一起回来。”</p>
几名丫鬟脸上的神色相当精彩，有被逮现行的震惊惶恐，也有听到她说这话的鄙夷和不信。</p>
这女人真的疯癫，什么殿下非要她回来，这种话她也杜撰得出来。</p>
明婵并不在意她们信不信，继续道：“你们平时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么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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