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时间差不多时,三人一起出门。 王学洲距离上次出门时间都过了半个多月了,此时站在雍州府的大街上,看着街道上应接不暇的商贩和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,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 “来,吃烧饼喽!焦香酥脆的双面芝麻烧饼,好吃不贵,经济实惠~~” “包子,新鲜出炉的大包子···” 路两边不管是店铺,还是小摊小贩全都忙的热火朝天。 和尚道士、行商的商队、挑着担子进城卖菜的老翁和行色匆匆的小厮婢女,全都有条不紊的忙着各自的事情。 身为整个河间道最繁华的一座府城,雍州府自然也十分有排面。 主街宽敞到可由三辆马车并排行驶,香车宝马穿梭其中偶可见得。 三人出门的早,打算吃完早饭再过去。 此时闻到街上的香味儿,毫不迟疑的找到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子坐了下来。 买馄饨的是一对夫妻,两人分工合作,一个煮,一个手速飞快的包馄饨,忙的脚不沾地。 三人各自要了一碗坐下,稍等一会儿才等到自己的。 一口下去,皮薄馅嫩,汤鲜味美。 “我就说这么多人来吃,味道肯定不错。” 一碗下肚,王学洲忍不住夸赞自己的机智。 “想吃咱们明天再来。” 徐山自从定亲开始,就对自己的小舅子无限纵容。 成亲后,又整日被王邀月三令五申的交代好好照顾弟弟,他自然是有求必应。 王学洲点头:“明天我让石明过来买。” 吃完饭三人心满意足的晃悠着朝如云酒楼走去。 白彦之前出去闲逛还是有用的,比如此时就是他带路到了如云酒楼。 随着考试将近,城中的读书人也多了起来,除了举办诗会之外,还有以琴、棋、书、画为伴,以酒、茶、花、香为兴的各种雅集聚会。 这种扬名的好时机,自然是令无数读书人趋之若鹜,随之的也让一些秦楼楚馆跟着出了名。 如云酒楼就是其中之一。 王学洲虽然之前没来过,但是这个酒楼的大名已经在他收到的帖子里看到了好多次。 站在门口,白彦感叹着:“果真不负其名,宾客如云啊!” 门口人来人往,热闹的如同菜市场,那场面比起上辈子大爷大妈们领鸡蛋的场面也毫不逊色。 “走吧,咱们也进去领教领教。” 将三张帖子递给守门的小厮,他们跨门而入。 里面全都是穿着秀才澜衫的读书人,王学洲他们看了许久,才在里面找到一些熟悉的身影,是怀庆府的同窗。 诗会的主人殷良他们没有见过,也就没有刻意找去打招呼,见到同窗他们主动过去打招呼。 “你不是跟怀庆府的几个大才子认识吗?怎么人家也不搭理你?” “呵呵,人家都看不上他!没见人家搬走了将他留在了那里吗?” “那也是,这样沽名钓誉假清高的人,换成是我也看不上。” 王学洲他们打完招呼看到了林亦之坐在那里正和人说话,就准备过来打声招呼。 哪知刚靠近,就看到三个人站在林亦之的面前,对着他冷嘲热讽。 王学洲听着感觉不对。 那几个‘怀庆府的大才子’是说他们仨? 林亦之站在他们面前不卑不亢语气认真,“我们关系怎么样就不劳诸位操心了,有这个功夫不如多看几本书,免得考试时不会,又要等上三年,一寸光阴一寸金,时间是耽误不起的。” 其中一人怒道:“你咒我?!别以为你去邕王府做了一回客就不知天高地厚了,我们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这种投机取巧、小人得志的人指点!” “你怎么索话的?明明是恁们几个突然过来索些有的没的,学可好心提醒你们还不知好歹,整日里拈酸,枉读圣贤书!” 林亦之身后的几个同乡也不乐意了,自然站出来为其说话。 只是他们语调生硬,听起来有些奇怪。 这顿时引得前面那三人的嘲笑。 “你们这些汝南府的下里巴人,连来雍州府赶考都要走上八百里路,说话舌头都捋不直,也配说我们枉读圣贤书?” 整个河间道大部分的口音都比较接近于官话,所以学起官话来毫不费力,只有汝南府不同。 汝南府是距离雍州府最远的一个府城,也是整个河间道最不起眼、没什么名气的府城,口音也和其他府城的不太一样,天差地别。 林亦之说话不紧不慢,语调缓和,听着还好,而这个人一说话,官话里的乡音就十分明显了。 汝南府的几个学子听着对方的羞辱面红耳赤,瞪着那三个人张嘴想要反驳,却又怕一开口自己也是这样,不开口又忍不下这股气,只得瞪他们。 “还请这位兄台收一收你那尖酸刻薄的嘴脸,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了。” 王学洲上前,看着刚才出言嘲讽的人说道:“在座的各位都是谦谦君子,实在没想到还有你们三位这等···撅竖小人,我等羞于你们为伍。” 那人被骂的脸色铁青,今日这话要是传出去,只怕他也无颜见人了,他怒气冲冲,“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?狗拿耗子多管闲事!” 王学洲看着对方冷嘲:“不是你要拿我们做筏子吗?现在说了又不敢认了?” 这里的动静将其他人也吸引了过来。 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,长得一脸正气的青年被人簇拥着走了过来,眼神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,看着王学洲惊喜道:“在下殷良,兄台莫不是怀庆府这届参加乡试的小才子,王难对?” ???? 王难对?? 王学洲脸上的问号太过明显,殷良捂嘴轻咳了一声:“绰号绰号,呵呵,王兄不必在意。” 徐山和白彦有些惊讶。 他们都没听过这个外号,殷良这是从哪听说的? 王学洲的眼神忍不住瞟向了怀庆府的同窗那里。 怀庆府的学子眼神飘忽,缓缓解释,“这可不是我们起的,是咱们府学的人起的,谁让去找你对对子的人全都挫败而归,这不就难对了·····是吧?这不重要,子仁你们在这干啥呢?怎么跟人吵起来了?” 他们连忙转移话题,生怕王学洲生气,当场给他们甩脸色。 王学洲听到他们的解释,这才知道,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暗地里竟然被人起了绰号。 不过此时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他指着刚才那三个人说道:“我们过来准备跟林兄打招呼,没想到刚好撞见了这三个人在大放厥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