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姑，先别急，咱们忙活了一天了，卤煮做出来自家也没吃过。 现在还剩一些卤肉，今晚切一些，大家也好好吃一顿。”侯小歌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，见小姑急吼吼的样子，连忙劝阻道。 侯小歌说完，一群孩子也都一脸期盼的看着几个大人。 “现在都是好肉了，六斤多差不多能卖四个大洋哩！这都是咱们挣的钱，今天吃了不等于白干么。”小姑侯翠萍一脸不舍道。 “黑娃，你小姑说得对，做买卖得算着点。 肉还是别吃了，俺看豆干还剩点，在弄点肉汤，一人两个饼，美着哩！”十五个人一下子最少吃点三四斤肉，侯养民也有些不舍得。 “那也行，不过得吃白面饼。”合伙生意，侯小歌也不想反驳大伯和小姑的意思。 “中！” 没办法，这就是种瓜的吃歪瓜，种苹果的吃坏果的道理，虽然家里卖卤肉，但也舍不得吃。 回到厨房，侯小歌把卤肉重新放进汤锅里，又舀了一些卤汤出来调了调味，然后把剩下的二斤豆干放进卤汤里卤制。 另一边，一群小萝卜头虽然心有怨言，但此时也都是一脸期待的围在门口嗅着锅里的香味。 二十分钟后，豆干和饼子也卤好了，小姑和母亲开始切饼子和豆干。 “吃饭！” 这两个字仿佛自带召唤，当吃饭说出后，一群小萝卜头刷的一下全拥进了厨房。 “呼！” 二欢坐在板凳上，手里端着卤汤泡馍，一边吃一边吸溜着肉汤。 “爹，这肉汤真香啊！可惜就是没有肉。 明天能不能让俺们吃一顿卤煮，猪下水就行。”二欢狼吞虎咽的吃完自己的那份后，一脸期盼的看着老爹。 “不行，买卖才开始做，就想着吃！ 咱们家这么多人，再大的买卖也得吃没了，还是在等一段时间吧！”侯养民舔着碗说道。 “大伯，现在也能挣钱了，咱们自己生活也得改善一下。 我意思咱们每隔七天吃一次，一个月也就四次，吃不了多少。”侯小歌可不想当守财奴，该吃还得吃。 “那行，七天吃一次。”侯养民看了看小妹，点了点头答应。 吃完饭，众人开始围着桌子数钱。 这年月法币，铜板，大洋，关金券，各种货币杂乱不堪。 卖饭又大部分都是分分厘厘，钱一大堆，数起来是真费劲。 “这些钱折下来一共十三个大洋多点，这些钱已经收回本了，在除去酒钱，还赚了五六毛钱。 今天咱们自己家还吃了三十个饼，二斤豆干，还剩下六斤多肉，明天还能卖四个多大洋。 这样算下来比我先前算的还多了差不多二个大洋。以后按照这个量做，卖完每天挣四五个大洋没任何问题。”算完账侯小歌笑着说道。 只有真正卖了货，算完账拿到手里的钱才让大人们放心。 当听到侯小歌算完账，说每天最少赚四五个大洋的时候，众人都露出喜悦的笑容，这个生意大有搞头。 侯小歌把钱给了小姑，采购分给了大伯，账本给了便宜母亲，以后每天采购和卖完货后几人拿着账单可以在家里对账。 本来还是要采购猪下水，面粉的，但现在天黑了，城门也关了，众人只能早早休息。 收拾完厨房后，今天晚上算是告一段落了。 “黑娃，俺晚上能跟你睡不？”侯小歌刚进屋，二欢就一脸猥琐的跑了进来。 “额！” 侯小歌一脸尴尬，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啊！ “你这炕大，晚上就睡你跟栓牛两个，俺也想蹭一蹭。”二欢笑嘻嘻道。 “那你跟栓牛睡一块，离俺远点，俺晚上睡觉不老实，喜欢打人。”侯小歌见这货都上炕了，也只能被迫接受。 好在侯小歌给自己单独做了一床小被子，晚上不用和两人挤，不然晚上自己还真不方便。 关上门，小孩尿泡好也不用提尿桶，疲惫了一天的三人赶紧钻进了被窝。 等炕的另一头两人拌嘴说梦话时，侯小歌提了提被子。直接进了戒指空间。 侯小歌现在饭量大的很，晚上那一碗肉汤两个饼根本就吃不饱，在空间里吃了一只大烧鸡才满足的在温泉里泡着睡着了。 第二天天麻麻亮，门外就响起了大人的说话声，大伯他们要出去买肉和面粉了，不然今天赶在中午出不了摊了。 “当当当！” “黑娃，二欢，都起来了，俺把肉都买回来了，赶紧出来帮忙洗肉。”大伯侯养民在外敲响了木门。 等侯小歌几人睡眼朦胧的走进厨房时，小姑，母亲大姐，堂姐几人已经烙了一大簸箕玉米面饼子了。 “黑娃，今天俺直接买了一百斤玉米面，昨晚拿了你家二十斤玉米面公用了，今天还给你。”侯小歌刚准备烧水，侯养民和大堂哥就扛着两袋粮食走了进来。 “中！” 昨晚白面用完了，发面最少要五六个小时，所以侯小歌把家里的二十斤玉米面给公用了。 今天起既然要亲兄弟明算账了，侯小歌自然也就收了下来。 等其他在外面清洗下水后，侯小歌开始熬高汤，做卤煮太费高汤了，所以每天得现熬两大锅。 熬了三个小时后，高汤熬的差不多了，清洗完的下水也早已在老汤里熬煮好，众人开始提前出摊。 侯小歌家今天除了母亲和几个堂姐还有一群小萝卜头在家外，剩下的人全部出摊，人手是很足的。 此时已经十点多，两辆架子车稳稳的拉着家当朝火车站出发。 这年月做小生意最好的地方当然是去火车站，这里人来人往，消费潜力巨大。 大伯可能提前和火车站市场的管理人员打了联系好了，众人在距离火车站口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。 这个位置是力工聚集的地方，侯小歌家的卤煮今天就瞄准了这些力工。 刚开始摆开，汤也都是凉的，加上现在还没在饭点，连个上前询问的顾客都没有。 在长安这个地方人们吃的都是葫芦头泡馍，羊肉泡馍，卤煮可以说几乎没有。 但这年月因为战乱，很多外地人来到长安，卤煮也开始有人卖了，不过侯小歌改良了一下，他卖的是辣卤，更适合北方人口味。 随着卤肉汤煮开，肉味越熬越浓，一股带着辣味的香气开始在四周分散开来。 “卤煮，我以前就在京城吃过，在长安还没见过。 老板，你这卤煮正宗吗？咋卖的？”一个乘客刚下火车就闻着味跑来了。 “这位客官，俺们这卤煮是改良过的，是辣卤，不是经常那种。 价格很便宜，一碗带个玉米饼子八分钱，卤煮饼单要一个二分。 卤肉单切，猪头肉一两四分，五花肉一两五分。”其他人都有些不知所措，侯小歌毫不怯场的和男子交谈了起来。 “嗯！确实不算贵，来一碗卤煮，带两个饼子，在切二两五花肉放里面。”男子确实是吃过卤煮的，很懂。 “您好，一共两毛钱或者十块钱法币。”这年月都是先掏钱后吃饭，侯小歌也不想乱了规矩。 （没错，到了十月，法币又降价了，大洋和法币变成了一比五十，纯属虚构。” 中年也明白原因，就是怕吃白食么，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的法币递给侯小歌。 “这位客官，您辣椒吃多少？蒜泥和大葱吃不吃。”小姑调味的时候侯小歌朝顾客问道。 “都要，辣子不要太多就行。”中年开口道。 “好嘞！” “客官，您的卤肉和卤煮，这是调的红油汁，可以用来沾卤肉。 因为您是我们摆摊第一个顾客，这一两白酒也是送您的。”侯小歌端着盘来到男子跟前笑着说道。 “呦！你们这小摊的服务可以啊！也祝你们生意兴隆。”男子听侯小歌说是第一天摆摊，也是笑着表示祝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