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忙碌碌的时候,感觉时间就总是会过的很快。等林家人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安顿妥当之后,他们已经在京城落脚了一旬有余。 林远山想办法托人给老家送了一封平安信,毕竟临出门的时候,可是从老爷子们手里带走了好东西的,他不能这么不讲究。 说起这个好东西,他又忍不住开始操心,也不知道林宥安那个小兔崽子,到底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。 他这边操心的没数,林宥安那边的进程倒是还算顺利。有个上赶着献爱心的沈大人在,啥事儿能办不明白? 捏着手里的这张纸,沈慕风的眉毛拧在了一起。倒不是说的看明白了里面有什么不妥之处,而是这张所谓的秘方他真的一点也看不明白。 “这是你们家老祖宗传下来的?” “听家里的长辈们说,大概是如此。” 看看人家小孩哥如今多严谨? 对于自己不能确定的事情,绝对不能说的斩钉截铁。要不然日后万一打脸的话,会很疼。 这是来自于舅爷爷的谆谆教诲,人家立马融会贯通,全甩在沈大人脸上了。 “沈大人,您觉得这个秘方是真的吗?楚尚书他能不能相信我?” 这个黑心的臭小子,挖坑挖到自己面前来了?沈慕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,林宥安露出一副标准的懵懂无辜表情,嘿嘿笑了几声。 这聪慧的孩子是在试探,他们双方心里都很清楚。最终,还是沈慕风妥协的将这所谓的林家秘方,给收入了手中。 “等我的消息。” “嘿嘿嘿,多谢沈叔叔!” 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小王八蛋,想赚他这一声叔叔可真不容易。沈大人嗤之以鼻般挑了挑眉,但是隐在眼底的笑意却那么明显。 手指头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面,开始问正经事。 “楚大人不是说要把你荐去弘文馆吗,此事可有了章程?” “嗯,前几日我已经跟着我娘去楚府拜见过舅爷爷了。他说已经在安排这件事情,大概这两日就会有眉目了,让我在家里等着即可。” 林宥安的声音不大,咬字却很清楚。 “林家的这秘方是真的。如今市面上的酒水精制之法,正是出自我林氏。是我爹前些年,凭着老祖宗留下来的方子重新研制出来的。” 沈慕风手指顿了顿,对于那个传说中的男人,他条件反射性的有些排斥其存在,哪怕只是一个名字。只要一想到这人脑袋上曾经挂着楚楚的亡夫二字,他就看这个世界不顺眼一刻钟。 “嗯。” 他抬了抬眼皮子,现在看这只小乌鸦,突然也黑的没那么可爱了呢! “所以,你想要什么?” 对于身世坎坷的孩子来说,察言观色几乎已经是一种本能。林宥安第一时间感觉出来了对方情绪的轻微转变,虽然他不明白是为什么,但依旧立刻站好弯腰拱手行了一礼。 “我想要,林家能立足京城的倚仗。” 沈慕风的眼中情绪又变了,他发现这个孩子,总是能给自己很多的出乎意料。 “你们现在并没有露宿街头,楚楚手中的十里红妆一点水分都没有,确确实实抄光了古家的产业。” “你也说了,那是我娘的十里红妆。” 林宥安小小的一个身躯之中,却隐藏着大大的气魄。 “我好歹也是个男子汉,总不能硬指着母亲的嫁妆过活吧?先父留下的所有产业,我已经全部折成银钱带出来了。供我自己读书科举不成问题,可要是想供养一家老小还是有些捉襟见肘的。 所以沈叔叔,请你一定要认真的对待这个方子。找些能工巧匠多多尝试锻造,我相信我家老祖宗不会骗人的。 若是真的能弄出更好的铁具和武器,那你呈给皇上的话,是不是多少也能算得上是一件功劳?” 他不羞愧于自己如今的囊中羞涩,心理强大的人,从来不会畏惧遇到任何的困境,而是会想方设法去寻找最好的出路。 就比如说现在,脑子清楚的林宥安就知道,这张所谓的秘方在自己手里起不到多大作用。但是放在位高权重的沈大人手中,那就完全不一样了! 是的,他从来也没想过要跟楚尚书交换些什么,他要找的一直就是沈慕风。 被委以了重任的沈大人,直到现在才开始真正的重视起手里的这张纸。如果这小崽子说的不是假话,那他确实可以找工匠们来试一试。 作为一位曾经驻守边疆的大将,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一柄锋利的武器,一副坚硬的盔甲,对于随时准备着要上战场拼命的将士们来说,是有多么的重要! 即使他如今已经被召回了京城护卫京畿,可是这不代表他不惦记着仍然奋战在北境的昔日同胞们。 “好,我知道了。你安心等消息即可。若是真的能弄出来,本将必然在圣上面前替你林氏讨上一功!” “多谢沈将军!” 这一回的拜礼,格外虔诚。 “哼,用不着跟我这般装模作样,赶紧把功课拿出来,有不懂不会的抓抓紧。省的到时候楚大人真把你给荐去了弘文馆,你再给他老人家丢了脸面。” 对方这点不甘心的的调侃,小孩哥淡定的反唇相讥。 “多谢沈叔叔这般操心惦记,宥安回头定会记得在母亲面前为您多多美言的!” “………” 很好,一把怼住了七寸。 沈慕风安静的闭上了嘴。 这一局,手里有母亲宠爱的小孩哥,非常明显的略胜一筹。 心情非常美妙的林宥安,直到回家之后,看见屋里又不请自来的这几个家伙,快乐的笑容迅速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对方的嘴角。 “宥安弟弟,你回来了?” 赵九娘牵着林婠婠,熟门熟路的打着招呼。那个万分自在的表情哟,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她家呢。 有时候林宥安都想不明白,赵家的这个爱哭鬼为什么就有这个本事,总是能十分精准又迅速的找到他们家来? 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有给谁送过消息呀,那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? 对,他们! 坐在另一边的裴定阳和吴忠钊,一边喝茶吃着点心,一边十分惬意的朝他挥了挥爪子。 “回来了,兄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