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久了，我该看看我的船了。”</p>
李玉婠拿着手绢，仔仔细细擦着他脸上的鲜血，轻声道：“我们一起去。”</p>
……</p>
回到庄园，周元没有任何废话，直接把可洛迪雅喊了出来，表示要立刻去福州宝船厂，有事路上说。</p>
可洛迪雅连衣服都没换，便跟着周元上了马车。</p>
马车上，她注意到了周元衣服上的鲜血，忍不住问道：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？”</p>
周元不打算隐瞒，直接坦白：“福建的大军已经在行动了，两日之内，会把佛朗机人全部抓捕，作为人质。”</p>
简单的一句话，直接让可洛迪雅脑袋都要炸开了。</p>
她失声道：“你疯了？现在远没有到决战的时候。”</p>
周元则是淡淡道：“很多事情并非我可以控制的，决战早晚会来，我们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挑战。”</p>
可洛迪雅道：“周元大人，千万杀不得啊，你可不要冲动，若是你把这些人质都杀了，你会得罪整个葡萄牙。”</p>
周元笑了起来。</p>
他轻轻笑道：“匹夫无罪，怀璧其罪，我们富裕，我们落后，我们的敌人不单单是葡萄牙，而是整个西方。”</p>
“但那又如何呢？我们并没有落后很多年，只要有我在，我们不会继续落后下去。”</p>
他语气虽然轻佻，但可洛迪雅听得出其中的情绪，那是一种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怒意，像是蓄积了千年的怒水，蕴蓄了无尽的力量，只待冲破堤坝，摧枯拉朽，淹没一切。</p>
福州宝船厂并不在福州，虽然这两年麦克弗森的探子在福州疯狂寻找，在沿岸不断试探，寻找着宝船的下海口。</p>
但这是徒劳，因为福州宝船厂，在兴化府的内湾。</p>
这种级别的机密，只有福建少数几个巨擘知道，连工匠和苦工都不曾放出来过，锦衣卫和内廷司双方维护，没有人可以打探到消息，即使打探到，也带不出去。</p>
周元他们还有一段路要走。</p>
所以可洛迪雅忍不住问道：“下一步又怎么走呢？事情瞒不住的，最多四五天，麦克弗森就会动手。”</p>
周元道：“他敢吗？我一方面转移沿岸居民，一方面有上千人质在手，他敢来硬的，我就敢杀人。”</p>
“他敢鱼死网破，我就敢把这一千多人的俘虏，全部杀尽。”</p>
“作为总督，他必然收到葡萄牙的节制，他付得起这个代价吗！”</p>
可洛迪雅道：“来到这里，有着巨大的利益，也有着巨大的风险，就算这些商人全死了，麦克弗森也可以把锅甩到大晋身上，到时候，更多的战舰回来到这里。”</p>
周元道：“让他们来吧！这片土地总会经历这些磨难的，既然早晚会经历，倒不如在我还能战斗的时候，他们便来。”</p>
他看向可洛迪雅，目光如炬，缓缓道：“女士，我承认我此刻的思想有些激进，因为我的心中怀着愤怒。”</p>
“但不要认为我失去理智了，我这几年经历过很多，我早已不是初次见面那个通缉犯了。”</p>
“我会取得最终的胜利，即使艰难一些。”</p>
“我们拭目以待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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