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软的乌发全都梳拢成髻，一张娇娇俏俏的脸彻底露出来。</p>
今日她一身大红织锦云裙，上面用金线绣着花团锦簇和祥云纹路，裙摆上还缀着南珠与红宝石，华贵不已。</p>
炽热鲜明，让他想起两年前，洞房花烛夜她身上穿着的那身大红喜服……</p>
他方才从寝殿中跌跌撞撞地闯出来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，他要见到她，他要不顾一切地来到她的面前，带她走。</p>
他要的，从来都不会轻易放手。</p>
然而当他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，他却生出了可笑的胆怯。</p>
她是如此美好，而他却只能将她拉入深渊。</p>
他记起那日她口中充满厌恶的“乱伦”。</p>
这二字压下来，那种无望又翻涌起来，比心口处裂开的伤口更疼。</p>
酸楚从他的心底泛出来，犹如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地割在心尖上。</p>
“臣见过公主。”</p>
他施了一礼，声音不复平日的清越。</p>
干涩，沙哑。</p>
带着克制隐忍。</p>
“你唤我公主？”苏怡言心更冷了些。</p>
“夜里路滑，臣送公主回去。”</p>
“就不劳烦谢大人了。谢大人自己都快站不住了，又如何送本公主？”</p>
苏怡言冷然拒绝道。</p>
纵然她察觉到他的异样，但她不再是从前的苏怡言，不再会小心翼翼地渴望着他的片刻垂怜。</p>
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，她还求他解释什么呢？</p>
她决绝地走过他，与他擦肩而过。</p>
经过时，他身上浓重的药香让她的心沉了沉。</p>
只是这片刻的心疼，像是烟，被风吹散了，没有人再知道。</p>
“棉棉。”</p>
两人错身的一瞬间，他捉住了她的手腕。</p>
女子似乎打了个寒战，他意识到自己的手太过冰凉，连忙松开，改成隔着衣袖抓住她的胳膊。</p>
“赐婚……你答应了？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，带着一丝颤。</p>
“嗯，我答应了。”</p>
风将话语吹散，也吹散了她颈间垂下的几缕头发。</p>
这个夜安静得可怕，谢淮仿佛能听见血液在体内汩汩流动的声响。</p>
“为什么，”他艰难地问出口：“为什么要答应？”</p>
问完他又立刻后悔了。</p>
果然，苏怡言给了他一个嘲讽的笑。</p>
他心中一绞。</p>
谢淮右手一拉把她拽了过来，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，俯身吻了上去。</p>
苏怡言茫然地瞪着眼睛，他在吻上她的瞬间生生停住了，他别过脸，吻克制地落在了她的发间。</p>
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，用力紧紧拥着她，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。</p>
许久，一滴滚烫的泪落在她的后颈上……</p>
“如果我们是兄妹，我这般对你，你会不会觉得恶心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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