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，对不起蓁蓁。”</p>
如果他能再强大一点，或许他就有能力去保护她。</p>
那年，他十八，除了成绩一无所有，他反抗不了任何特权，甚至连看她的目光里都带着胆怯。</p>
孤立，针对，语言猥亵，他几乎不敢听下去，也不敢想象她一个人怎么挺过来的。</p>
叶蓁蓁，那年的眼泪，究竟是饭菜太辣还是生活太累？</p>
他的宝贝走了一条比他想象中还要长的路，跌跌撞撞，满身伤痕的长大。</p>
针扎在心里，躯体看样子早已痊愈，可是心里早就发脓溃烂。</p>
他紧紧握着她的手。</p>
他宁愿所有的痛苦都落在他的身上，也不愿意让她受这么多苦。</p>
炽热的眼泪落在她的手背，像是下起了一场雨。</p>
仿佛在雾里，什么都看不清。</p>
她好像回到了那一年的夏。</p>
本该是充满希望的开始，可是，却成了她噩梦的开端。</p>
刻意为之的孤立，若有若无的威胁，道貌岸然的老师。</p>
她想，如果她死在那个夏天该多好。</p>
她害怕所有社交软件，害怕看到半夜突然弹出来的消息，害怕回宿舍那一条黑而长的小道。</p>
她是怕鬼还是怕突然出现的人呢？她自己都分不清了。</p>
刻意模糊化的过去，时常忘事的苦恼。</p>
痛苦能淡化吗？</p>
她想。</p>
恶魔为什么不在地狱呢？为什么恶魔也能生活在太阳下呢？</p>
她总是极端的，甚至极端到想杀了他。</p>
可是，爸爸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，妈妈的病稍微有好转，哥哥打拼好多年才稳定下来。</p>
她所做的一切，将打破这个幸福的景象。</p>
她退缩了。</p>
她不敢掉眼泪，不敢哭，只能用冷漠伪装自己。</p>
如果变成刺猬，起码受伤的不会是自己。</p>
她的十八岁下了一场雨，一场没有停歇的雨，大到快要淹死她。</p>
而碰巧，又是在一个雨夜，碰到了他，他伸手给了她一把伞，遮住了那一夜的雨。</p>
后来的每个晚自习，她甚至都在感谢身后的那道身影，起码，她不会再害怕出现的其他人。</p>
明明，十八岁的那场雨直到二十三岁都没有停歇。</p>
而今夜，又下起了一场雨。</p>
一场温热的雨。</p>
她有些恍惚。</p>
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呢？是梦境？还是现实？</p>
她的身边真的有陆席吗？</p>
她伸手去抓，仿佛是虚无缥缈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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