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山。
万天宫。
那座洞府里,随着洞府门前的一朵野花绽放,大鼎里,那个昏迷许久的女子终于睁开了眼睛。
她脸色苍白,有些虚弱地四周看了看,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那道身影,而是看到了一个盘坐在洞府门口的暗红色身影。
那人听到响动,睁开眼睛,站起身来到洞府深处,微笑看着朱夏,「醒了?」
朱夏看着这位痴心观的年轻观主,轻声问道:「他呢?」
云间月笑了笑,大概是猜到朱夏醒来之后,第一时间就要询问陈朝,所以也不觉得奇怪,只是说道:「像是如今这个时候,他是最忙的,千里迢迢赶来溪山,救下你之后,就自然要千里迢迢再离开,在溪山肯定不能逗留。」
朱夏眸子里有些失落,虽然知道这会儿他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,但失望这种东西,就是这样,就算是知道有一万个正当的理由,也不影响自己失望。
所以那些放下一切,只为了某人的不失望而做事的家伙,才会那么让人挂怀。
云间月微笑道:「相见的人见不到,失望倒是正常的,不过那个人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已经来过了,就不该怪他了。」
朱夏摇摇头,轻声道:「不管他是不是来过,我都不会怪他的。」
「更何况他来过了,想来他心里是有我的,想来一听见这个消息,就马不停蹄的来了。我很高兴的。」
朱夏轻轻开口,用力站起身,从大鼎里走了出来。
云间月看着朱夏,心想你想的和我想的,大概还是不一样,但既然你要这么想,我又何必去说破这个东西?
「他现在在哪里,返回神都了吗?」
朱夏来到洞府门口前坐下,然后看了看云间月。
云间月明白她的意思,于是也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,从怀里拿出一些吃食。
朱夏喜出望外,脸颊出现两个梨涡,问道:「你怎么知道我饿了?」
云间月平淡道:「你会不饿吗?」
「他离开溪山之后,兜兜转转,应该是去了剑宗。」
云间月从朱夏手里抢过半截糕点,尝了一口,笑道:「怪不得你那么喜欢吃东西,原来是一株仙药,吃得多,都是为了成长。」
朱夏有些恼怒道:「可我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这种事情?」
云间月想了想,说道:「应该是那位老真人特意用了某种道法,将你的记忆都封了起来,毕竟依着你的性子,要是知道你是仙药,那肯定是很麻烦的,你藏不住,就会很凶险。」
提及师父,朱夏又有些伤心起来,在陈朝和云间月之前,她觉得只有自己师父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。
「而且你要知道你是仙药,说不定在老真人垂暮的时候,你就让他吃了。」
云间月看着朱夏,他太了解这个女子的善良了。
朱夏问道:「他去剑宗做什么?」
她的思维跳得很快,而且说到底,她最关心的只有他,不会有什么别人。
云间月说道:「这个世上,明面上只有两人是忘忧之上,一位是他之后要杀的,所以现在只好去找另外一位取取经了。」
朱夏想了想,问道:「之前你们是不是在说,吃了我就可以破境的?」
云间月不回答这个问题。
朱夏问道:「他为什么不吃了我呢?我要是被他吃了,我不会生气的,我很开心。」
吃了我,你就可以破境,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,那为什么不吃了我?
这是朱夏的问题。
云间月想了想,很认真地看着朱夏笑着说道:「因为我们都想看着人间有一个朱夏,她可以什么都不做,只要有她在就行了。」
是啊,当初在神都第一次和朱夏见面,之后一起买蜜枣的时候,陈朝就感慨过,人间有朱夏,是一件很好的事情。
朱夏吃着东西,有些不解,「有我又有什么用?」
云间月又很认真想了想,说道:「有了你,才会让人觉得守护这个人间很有意义。」
人间就在这里,有了朱夏,这个人间就更好,就更值得让人守护,没有朱夏,反倒是差点意思。
「所以你要好好活着,无忧无虑的活着。」
云间月说道:「很显然,他也是这么想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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