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靳主编，这不是想你了嘛。” 赵羲彦伸手给了他一个拥抱。 “少来这套。” 靳有为翻了个白眼，“你小子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，我求你都求不来的……直接说吧，什么事？” 他给赵羲彦倒了一杯茶后，自己也端着茶抿了一口。 “我要办报纸。” 噗！ 靳有为一口茶水喷的到处都是。 “不是，你再说一遍……你要干什么？” “我要办报纸。” 赵羲彦正色道，“厂里很支持我，给我批了两万块钱……” “你们厂长疯了不成？”靳有为瞪大了眼睛，“我承认你的书写的很不错，但报纸可不是这么简单的……” “我知道不简单，我想试试。”赵羲彦正色道。 “你……” 靳有为深吸一口气 ，“一份报纸五分钱，就这样，我们新青年一个月的报纸大概是三万份，扣除人工什么的，扣除各项开支，基本上就挣一点点。” “就这样……还是在你的书大受欢迎的情况下，我们有上级可以帮我们兜底，但你不行，你如果要做日报的话，那你会亏的裤衩子都不剩。” “你月销才三万？” 赵羲彦瞪大眼睛。 “月销三万已经很不错了好吧。”靳有为翻了个白眼，“我们新青年在四九城不说特别突出，但也已经很不错了……” “算了，这样……你给我联系印刷社，其它的事我自己来处理。”赵羲彦摇头道。 “老弟，办报真的行不通的。”靳有为苦笑道，“我如果能收到好的稿子，就不会去后海撞运气了……” “我们走的路线不同。”赵羲彦摇头道，“我想试试……看我能不能做起来，亏了我拿自己稿费去补就是。” “你……” 靳有为摇摇头，起身道，“得，我带你去找印刷社吧，不过事先说好，如果谈不拢，你可不许怪我。” “好说。” 赵羲含笑点点头。 两人出了门后。 靳有为刚想推自己的自行车，突然听到“滴滴”两声。 “不是，你怎么还有车了？” “两万块钱买的，上车吧。”赵羲彦笑道。 “去你的，现在哪有私人的小汽车。” 靳有为翻了个白眼后，也懒得问他车是怎么来的，毕竟赵羲彦办报纸，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笑话。 二十分钟后。 红星印刷厂。 赵羲彦刚靠近，就到“轰隆轰隆”的声音。 现在的印刷设备陈旧，几乎都是工人们用活字排版，然后印出来的。 “老付……” 靳有为突然对着一个老工人喊了一句。 老工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，头发花白，满手都是油墨，看到靳有为后，侧头对一个年轻人交代了两句，踱步走了过来。 “走，外面说话。” 靳有为拉着他就朝着厂外走去，赵羲彦也亦步亦随的跟在了两人身后。 五分钟后。 远离印刷厂的一个小摊子上。 靳有为叫了三碗馄饨，随即才介绍道，“这位是红星轧钢厂的宣传部副部长赵羲彦……” “副部长？” 老付惊讶的看着赵羲彦。 “付厂长你好。” 赵羲彦伸出了手。 老付也下意识的伸了过去，却发现自己满手油墨，正打算收回来，却被赵羲彦握住了。 “这位是红星印刷社的付庆贺。”靳有为轻笑道。 “赵部长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？”付厂长正色道。 “我要办报纸，想找你合作。”赵羲彦轻声道。 “日报、周报还是月刊？”付厂长沉声道。 “不是，老付……你怎么不问问他这么年轻为什么办报纸？”靳有为笑骂道。 “不问。” 付厂长摇头道，“他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副部长，肯定是有能力的……既然他敢办报纸，我也敢给他印。” “唔。” 靳有为顿时一愣。 这话，好像有点道理啊。 “我打算办日报，我的报纸名字为《邸报》。”赵羲彦正色道，“我们现在才开始，所以试试水……大概一天一万份。” “《邸报》？不是我知道的个字吧？”靳有为张大了嘴。 “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字。”赵羲彦轻笑道。 邸报，放在古代那就是朝廷的公文，或者说是朝廷的新闻。 “你还真敢取名。” 靳有为苦笑着摇摇头。 “行，两分钱一份，这活我接了。”付庆贺沉声道。 “一分钱一份能做吗？”赵羲彦叹气道，“我们这报社刚起步……” “一分钱太少，不做。”付庆贺摇头道。 “这样……如果我做到两万份，我给你一分五一分，如果我做到五万份，我给你两分，如果做到十万份，我给你三分，这样成不成？”赵羲彦正色道。 “哪有你这么砍价的。”付庆贺闷声道，“怎么卖的越多还给的越多呢。” “我现在的第一步，就是想要我的报纸活下去。”赵羲彦叹气道，“如果我活不下去……哪怕你只要我五厘一份也没用不是？” 付庆贺仔细看着赵羲彦，好半晌才开口道，“行，就当我鼓励新报纸了……不过一分钱一份只能让你做一个月，一个月以后，我要两分钱。” “行。” 赵羲彦爽快的答应了下来。 “唔，你怎么不还价？”付庆贺诧异道。 “如果我做不起来，一个月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，我还什么价？”赵羲彦苦笑道。 “也是。” 付庆贺也叹了口气。 办报哪是这么容易的事？ “馄饨来了。” 小摊的老板送上了三碗馄饨，三人呼啦呼啦的吃了起来。 吃完了以后，赵羲彦和付庆贺约了三天后出第一版报纸后，就把靳有为送回了《新青年》，自己回则到了轧钢厂。 刚进门，就看到杨建国和李为民坐在他的办公室里。 “两位老总，我这才借钱，你们就来要账了？” “哪能呢。” 杨建国笑道，“我们不是来看看你花了多少钱了嘛。” “一分钱都还没花。” 赵羲彦给两人倒了茶后，轻笑道，“有什么事赶紧说吧，我还有事呢。” “赵部长，我们把合同改一下。”杨建国正色道，“我们借五万给你，你还十万给我们……为期三年，除了你分出去的十四个人以外，其它人员的工资你自理。” “职务还是担任着轧钢厂的职务，就算你这事办不成，他们回厂里，也是一样的……” “唔。” 赵羲彦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，惊悚道，“厂长，要是不行，咱们找个医生看看怎么样？医生不行，找个庙也成……” 噗！ 李为民顿时笑得前俯后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