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流峰损失了两位弟子，固然值得痛心，可杨清流的名声也要败坏。</p>
世人不会看重真相，斩杀昔日同门这样的行径注定要受人唾弃。</p>
与此同时，</p>
杨清流脚步轻缓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弥留女子。</p>
“对不起”</p>
歉意自女子口中传出。</p>
她的眼眸含泪，尽管已经用尽气力，却依旧无声。</p>
许是林凡死去，那股影响没了去向，又或者，带着大道韵律的一剑斩去了些什么。</p>
在最后一刻，她如走马灯般的想起了往事。</p>
只是，昔日已经犯下了很多错，无颜回宗，寻不到了家。</p>
她不敢奢求原谅，只想忏悔，与眼前的男子致歉。</p>
“无需道歉，已经报了因果，你不欠我什么了”</p>
杨清流踏在鲜血上，似是知道对方想说什么，轻声道。</p>
“是否有些太过残忍了？”</p>
“毕竟曾经为师兄妹，饶得一命又有何妨？”</p>
部分女修士心软，看不得这一幕，下唇紧咬道。</p>
“未经他人苦，莫劝他人善。”</p>
“你们不知晓他经历了怎样的折磨。”</p>
一名昔日与杨清流交好的巨头级强者开口，斜视出言的几名女性巨头。</p>
对方曾被关押的地方是炼狱，日夜皆要受烈火焚身之痛，更别提被丢在山门口，差点失了性命。</p>
“整个宗门的错，如何能让一人承担，太沉重了。”</p>
“不要掺和此事，静静的看着就好。”</p>
所有人都将目光移至此处，在低声感慨。</p>
只是，这些都影响不了那青年。</p>
在废墟中，</p>
杨清流最后望了眼女子，转身向着天空中走去。</p>
万娇柔望着那背影，眼中的世界愈发迷离了</p>
蓦地，她好像想起了些什么，眸中闪过一些光亮。</p>
她用食指沾了些鲜血，颤颤巍巍的在另一处干净的空地涂写。</p>
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很难，每一个笔划都在消耗为数不多的生命。</p>
随后，在众人的注目下，她将斩天揽入怀中，额头抵住剑柄，泪水打湿了脸颊，</p>
红唇无声的开阖，若仔细看去，隐约能辨别，女子依旧在说着那三个字。</p>
另一边，</p>
那条剑龙消失了，天边的异象退去，浮开了云彩与雨水。</p>
冷潇潇一步步往前，脑海中却满是空白。</p>
阳光洒落，却温暖不了她身体上刺骨的寒。</p>
万娇柔已没了声息。</p>
“自知罪孽深重，甘愿赴死，勿怪师兄。”</p>
冷潇潇抱起尸骨，轻声念起那歪七扭八的字体，终是忍不住，眼泪如泉般涌出。</p>
下一刻，她化作一道流光，朝着天边的出口冲去，没入其中。</p>
“你还好么？”</p>
不远处，姜茯苓走上前，牵住杨清流的手。</p>
方才她一直在旁边，静默不语。</p>
对方在处理过去事，她很明理，没有插手打扰。</p>
“或许吧。”</p>
杨清流笑着说道。</p>
亲手斩掉这样一人，心中怎会毫无波澜？又不是修的无情道。</p>
只是，想起那些往事，他又觉得平静。</p>
摇了摇头，他不再多想。</p>
生死有命，一剑后，所有与其相关的过往与将来都应当幻灭，不再去记忆。</p>
“轰隆！”</p>
倏然，高天之上传来震动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