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意到陈言的异样,姜慕禾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没骗你,手真的麻了。” 陈言嘴角扯了扯,“小学姐,你手麻,我人麻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 陈言也懒得解释,对着赵爱兰说道:“奶奶,劳烦您给我弄床被褥。” 赵爱兰满脸慈笑,“小陈,床已经坏了,还要被褥干什么?” 陈言指着地上断裂的床板,“这些拼拼凑凑还能用,我睡地上。” 赵爱兰错愕,“睡地上怎么能行……” “行的,麻烦奶奶了。” “……” 赵爱兰张了张嘴,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。 算了。 真的带不动! 过了会儿,赵爱兰送来被褥,看着铺床单的陈言,她想说什么,但又不知道说什么。 一把年纪的她,在经过刚才的体力劳动后,这会儿已经乏了,放下被褥后便去休息了。 反正,她是尽力了。 陈言铺好被褥,回头看向正在扫地的姜慕禾,不由暗暗失笑。 从她扫地的动作上来看,显然平时很少做这种事,一举一动之中都透着笨戳戳的既视感。 “小学姐。” “唉?” 姜慕禾一抬头就注意到了陈言满含笑意的目光,“你笑什么?” “没什么。” 陈言上前拿过她手中的扫把和簸箕,指着门口,“回去睡觉。” “哦……” 姜慕禾看着地上木板拼凑成的床,又看了看陈言,离开的步伐中透着一丝丝不情愿。 陈言关上门,躺下后感觉床单潮乎乎的,翻来覆去也没什么睡意,没多久,他就感觉身上开始发痒。 十多分钟后,陈言出现在东屋门口,抬手敲门。 姜慕禾看到门外的陈言后,眉梢飞快扬起,“睡不着吗?要不要一起睡?” 陈言嘴角扯动,走进屋里,径直来到床边,摸了摸床单和毛毯。 “陈言,你在干什么?” “我那边的被褥有些潮,盖着有点痒,应该很久没晒,滋生了螨虫,过来看看你这边是不是也是这样。” 陈言摸了几下,“还好,你这床被褥没事,行,你休息吧。” “螨虫吗?” 姜慕禾眸子闪着光,“我有办法。” 陈言抬起的脚步重新落下,“什么办法?” “马上你就知道了。” 姜慕禾拉着陈言来到西屋,在陈言疑惑的目光中,她躺在地上的床板上,拉起毛毯盖住脑袋。 下一秒,咯咯咯的笑声响起。 陈言当场懵逼。 这是在干什么? “小学姐……” “嘘~” 听到陈言的声音,姜慕禾露出脑袋,玉指放在嘴边,示意让他别说话,“等会儿再跟我说话,我在办正事呢。” 话落,她用毛毯再次蒙住脑袋。 悦耳的笑声,继续响起。 陈言满脸问号。 这是在…做法吗? 三分钟后,姜慕禾掀开身上的毛毯,冲着陈言比了个ok的手势,“好了。” 陈言眼神呆滞,“啊?” 姜慕禾指着毛毯,神情颇为认真,“螨虫已经被我笑死了,试试看,肯定不痒了。” 陈言:“……” 不是,她认真的吗? 他真的很好奇,小学姐这些奇奇怪怪的理论都是从哪看来的,螨虫还能被笑死? 姜慕禾秀眉一挑,“你不相信我?” “相信。” 陈言连忙点头,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违心话,“小学姐,你真厉害。” 姜慕禾绝美的容颜中淌着笑意,“洒洒水啦,好了,不打扰你休息了,晚安。” 关上门,陈言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,脸上不自觉地升起阵阵笑意。 小学姐,可爱的嘞。 重新躺下后,他嗅着毛毯上残留的香气,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,还真就感觉不到痒了…… 次日。 早上五点出头,天已经亮了。 陈言把姬萧喊了起来,两人饭也没吃,直接开着三蹦子去了田里。 农忙时期,早上可是干活的最佳时期。 干了没一会儿,姬萧都满身大汗地往地上一坐,大口喘着气,“老陈,我不行了,不行了。” 陈言擦了擦脸上的汗,笑声调侃:“一直跟你说,一天三次的频率容易灰飞烟灭,你还非不信,瞅瞅你现在都虚成什么样了。” “放屁!我什么时候一天三次了?我一天最多一次……” 话一出口,姬萧就后悔了,急忙改口:“老陈,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什么灰飞烟灭?什么一天三次?这都什么跟什么啊?” 陈言失笑不已,继续挥动着手中的镰刀,吭哧吭哧地继续往前砍。 这种农活,他也是第一次干,一开始还有点手生,干着干着熟练度就慢慢上来了。 累了怎么办? 好说,那就pua自己! 陈言对清楚自己喜欢什么,答案只有一个字。 钱!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,砍倒一根玉米杆,等于挣了一块钱,在挣钱的动力加持下,他挥动镰刀的速度不仅没有变慢,反而还越来越快。 姬萧歇了七八分钟,就被陈言拉开了二十多米。 眼见陈言干的这么起劲,姬萧也不好意思歇下去了,起身继续干。 临近上午九点钟,三亩三分地的玉米就已经全部砍倒。 陈言马不停蹄地开始剥玉米。 见状,姬萧都快哭了,“老陈,你别这么拼命行不行?这是我家的地,你这么拼命,让我情何以堪啊?” 陈言头也不抬地回了句,“快点干,早点散,等会儿天气就热了,今天能干完的事情别拖到明天。” “我…干!” 姬萧咬着牙,接着干。 随着时间的推移,温度越来越高。 上午十一点出头。 赵爱兰带着姜慕禾出现在地头。 看着已经全部被砍倒的玉米杆,赵爱兰满脸惊讶,“这俩孩子真能干啊!” 她大喊道:“小姬,小陈,天太热了,先回去歇着,最近几天都没雨,不用急着把玉米收回去,等明天早上凉快的时候再来干。” 其实,赵爱兰心里还挺不好意思的,平时她都是六七点就起床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上砸床太累,一觉睡到了上午十一点。 俩孩子在田里干活,她一个老婆子在家睡大觉,这种事说出去都丢人…… 姬萧抬头看了眼干活的陈言,大声回道:“奶奶,马上就剥完了,你们先回去吧,我和老陈剥完就回去。” 赵爱兰掏出一叠被布包起来的纸钞,抽出一张面额二十的,“小姜,你去卖店买点冰水,这俩孩子只知道干,连水都不知道带,估计这会儿都渴坏了。” 说完,她拿起三轮车上的麻袋,从地头开始装玉米。 姜慕禾看着手里的钱,又看了看停在一旁的三轮车,眸中飘着跃跃欲试,“奶奶,我可以骑车去吗?” “可以,开慢点。” “好。” 姜慕禾眉开眼笑地来到三轮车旁,拧动钥匙,刚坐在三轮车的皮座上,下一秒,她如同触电一般快速跳下了车。 赵爱兰投来疑惑的目光,“小姜,你怎么了?” 姜慕禾俏脸上淌着委屈,目光幽幽地盯着三轮车的皮座,“奶奶,这个烫屁屁~~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