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各怀鬼胎,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,二十四名世家子弟的报到终于结束了。 当然,以有心算无心,作为浸淫官场一百多年的赵县丞,给那些不可一世的精英子弟们布的雷也顺利埋下了。 等这些世家子弟都离开之后,赵县丞提着一个储物袋的各地土特产,按照容亮之前的交代,去到了县衙附近的一座酒楼。 跟掌柜对了信物和暗号后,店小二把赵县丞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包间。很快,容亮便亲自到了。 第一次交代赵县丞,亮管事亲自出面,是为了表明身份和立场。 但第二次赵县丞汇报工作,就完全不需要亮管事再到场了。而且,亮管事作为逍遥王的总管事,时间不可谓不宝贵,眼下却愿意亲自前来,让赵县丞受宠若惊。 赵县丞立马起身,很是尊敬地喊了一声“亮管事”。 容亮颔了颔首道:“二十四个都来了?” “来了。”赵县丞笑道,“一个都不少。” “还真是挺积极的。不知道的,还以为这些世家子弟们来担任的是我们云逸城的县令呢。”容亮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。 “今天来报到的这些人,性格迥异。”赵县丞递上了自己整理出来的档案,“下官大概整理了一下。” 容亮接过档案,一页一页快速翻阅着。 因为才是第一次接触,也不可能拿到什么太有用的信息。 不过,信息有没有用是一方面,之前他只安排赵县丞负责报到的事情,赵县丞却能多做这一些,却是很难得。 “不错,赵县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优秀。”容亮点头道,“只要好好表现,未来必定前途无量。” 他在逍遥王身边当了那么多年管事,该怎么对待下属,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方法。胡萝卜加大棒,被亮管事运用得无比的娴熟。 虽然是些不要钱的话,但对于赵县丞来说,却像是天籁之音。 受到鼓励,他又把储物袋摆在桌面上:“其中有一些世家子弟,借着送些土特产给下官的名义,顺便送了他们的传讯符给下官。下官顺势把这些都收下了,也回了云逸城的特产给他们。” “下官想着,如果到时候主子有些什么安排,或许可以从这些人中间撕开一个缺口。虽然表面上看来,十二个世家是达成了一致。但这些年轻的精英子弟们,势必还有着各自的想法,也许到时候还能利用一番。” “这些特产,下官都检查过了,确实是一些当地的土货,也没有夹带什么别的东西。亮管事,您看该怎么处理?” 听完之后,容亮下意识就觉得,主子在用人方面确实是要更厉害。 这个赵县丞,在主城担任了一百多年的主簿,一直没挪过窝。但当主子几年前有了一个新的计划,开始把目光转向云逸城的时候,很快就发现了这么一号人。 他之前觉得,赵县丞此人若是有本事,何至于在主簿的位置上待了那么久。但主子说要给这个人一个机会,他便帮他提了一个品阶。 如今用起来,容亮很快就体会到了,确实是有优点的。只要用好了,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。 赵县丞敢想敢做,善于揣摩上司的想法,凡事都提前做了准备,却又心细如发,果然是个很好用的下属。 “既然你都检查过了,没什么问题,就看着处置吧。”容亮对赵县丞很满意,态度和语气上表现得很明显,“以后这些小事,你就不用事事汇报了。” 想了一下,他又说道:“我不会经常待在云逸城,以后有什么安排,会让掌柜的传达给你。当然,你如果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,也可以直接写信交给掌柜,他自会送到我的手上。” 这也就意味着,赵县丞有了直接跟亮管事对话的机会。 哪怕不是面对面的,还需要通过掌柜的来中转,但连主城的县令,都不一定可以直接见到容亮的面。 而且,除了汇报跟世家子弟相关的一切消息,赵县丞还可以顺便汇报一些他认为有可能有用的信息,这些信息,就很有主观性了。 “亮管事放心,主子的事情,下官一定竭尽心力办好。”抓住了这个机会,赵县丞心里乐开了花,但面上却不显,只是先表明了自己的忠心耿耿。 容亮点了点头,算是收到了赵县丞满满的忠心。 一件事谈完,可以谈第二件事了。他递过去一份文书:“另外,过几天,这份文书也应该会到你的手上。” 赵县丞双手接过,认真看了起来。 看完,他又双手递回给容亮。 等容亮接过之后,赵县丞才感叹道:“主子这一招果然是妙啊!世家的那些子弟若是得知,为了来云逸城,他们都失去了些什么,这效果,可比下官费尽心思做的那些,要好上成千上万倍呢!” 这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,但奈何容亮也是这样觉得的。 所以,明明是谄媚的台词,最终却演变成为了英雄所见略同:“嗯,我也觉得,这招很是高明。” 他继续交代道:“白锦瑟有了这些积分之后,应该就能直接升任到典史的位置了。如果积分不够的话,你便想想办法,争取这个月把她的升职任命给办妥当。” 赵县丞认真听着亮管事的安排,心里却想着,白锦瑟果然是有大背景的。才来主城任职三年,就当上了典史。 哪怕积分不够,主子这边都要让自己想办法。幸亏当初在她还很低调的时候,自己已经攀上了关系。否则,自己哪能升官?又如何能在亮管事面前直接领到差事? 容亮不知道赵县丞心里所想,吩咐道:“主子的意思是,白锦瑟升职这件事,你要尽可能让二十四个世家子弟全部都知晓。” “如今,他们已经来报到过了,再想后悔也来不及了。剩下的,端看他们打算如何应对。” “下官明白。”赵县丞对着亮管事作了一揖,退出了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