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是那院子的原主,王老棍,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老头。</p>
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古怪的腥臭味,熏得人直个劲儿想吐。</p>
先进来勘查现场的女法医戴了三层口罩,捂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一对如男人般笔直的剑眉,一说话闷声闷气,简单介绍说初步判断是突发心梗导致死亡,但具体还得解剖确定。</p>
看守所长姓郝,是个白胖的中年人,介绍情况的时候,满满都是委屈。</p>
“昨晚上人送过来的时候,已经提前通知是部挂省督的重案犯。我专门安排的单人号子,手铐脚镣也都上了,门口还安排专人换班守着,就怕出事。傍快天亮的时候,他突然很大声的叫唤,连拉带吐的,弄得一屋子都是味。我叫了所医给他检查,说是肠胃感冒,吃药挂了吊瓶。我挂吊瓶都没让他去医务室,就在这号子里挂的,又叫了个老号给清理一下。那老号是个惯偷,隔三岔五进来一次,已经收拾得老实了,而且今天就能出去,用着放心。他干活手脚麻利,不到二十分钟收拾干净就走了。这之后一直挺消停的,谁知道今早送饭的时候,发现人躺床上死球了!这哪能怨我们呐。”</p>
我一面听,一面伸手在老头的脸上按了一下,心里便有了数,转头对张宝山使了个眼色,说:“出去说吧,这屋里味儿太大了。尸体暂时不要动。”</p>
张宝山心领神会,拉着还在喋喋不休的郝所长出来,跟包建国说了一声,由郝所长单独安排了个办公室,等只剩下我们四个人后,我就说:“想重新抓住这个人很简单,但我需要你们相信我。”</p>
包建国爽快地道:“能抓到这家伙还多亏了周先生你帮忙,这次我们全听你的,只要能把他抓回来,我这个局长位置都可以让给你。”</p>
我笑道:“这我可不敢,您这位置,没那福分,哪怕坐一分钟都得招灾惹祸。我先问郝所长几个问题,然后你们确认一下情况,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,然后咱们再说怎么办。您看怎么样?”</p>
“行,周先生你问吧。老郝,如实回答啊。”</p>
“哎,局长,我哪敢不如实回答啊,这要说不清楚我可就完了。周先生你想知道什么,尽管问吧。”</p>
我也不客气,问:“那个老号今天早上是不是已经放出去了?”</p>
郝所长道:“手续昨天就办完了,今早放的,没安排早饭,这是惯例。这老小子有问题?没事,这好抓,我都知道他在哪片混,一抓一个准。”</p>
我没接他这话,又问:“昨晚他进号子里清理的时候,你们有没有一直在近处盯着?”</p>
郝所长偷偷瞄了包建国一眼,支支吾吾地说:“盯是盯着了,我当时也在场,就是味儿太冲,离着远了点,不过那号子就那么大,打开门一览无余,远近没多大关系。清理完了,我还进去看了一下,人躺那虽然虚了点,但肯定活着。”</p>
我点了点头,客气地说:“郝所你这里有那老号的照片和资料吧,能麻烦你给我拿过来瞧瞧吗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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