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第一时间伸出手,放到陆离的嘴边:“快吐出来!” 陆离吐吐舌头,湿软的橘子还带着他的口水,陈皮只觉得手心发烫。 他将那只手背过去,没有丢掉。 陈皮贪婪的看着,收回去的糜烂的红色,低下眼眸掩盖眼底的情绪。 陆离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茶水,靠着茶水的清苦才把酸味冲下去。 一曲戏毕,二月红笑着下台。 “陈皮,难为你一整块都咽下去了!” “哈哈哈哈!” 夫妻两个都笑陈皮上当了,陈皮却没生气,也跟着笑。 他特地买的酸橘子,只给他吃了一瓣。 他料定阿离的性子,一定会捉弄他。 到时候他吃下去,露出酸的要死的样子,阿离就会笑了。 “阿离,你不疼小橘子了!” 陈皮长大了,就是个顺毛小奶狗的样子。 对着陆离生气也不凶,委委屈屈的。 “嗯!” 陆离点点头,吓唬陈皮。 ‘嗯!不疼你了!’ 陈皮真急了,伸出一只手捂着他的脸不让他动。 “不行不行!不能不疼我!不许嗯!点什么头呀!” 二月红不动声色的把陆离扯过来,陈皮的手挨了一会儿就落空了。 “阿离不疼你疼谁啊,你可是他最重要的弟弟。” 前半句听的陈皮有多高兴,后半句陈皮就有多生气。 他又有些委屈了,他为什么要比阿离小呢 出去的时候,陈皮看了一眼手心软烂的橘子瓣,先是嗅了嗅。 嗯有阿离味道的小橘子。 上面还有温热的感觉,紧接着伸出舌头舔了舔,只尝到了淡淡的酸味。 怎么只有橘子的味道呢? 张嘴把它咽下去,满意的笑了。 不是酸橘子,是甜的。 他知道这样会让阿离不高兴,但是不让他知道就好了。 小橘子早就馊了,奶奶死后,他为了报仇。 又脏又臭的,在血淋淋的肉泥里滚着,在令人窒息的时代里活着。 陆离的鼻子很灵,他闻到了陈皮身上腐败的馊味。 但他天真的认为,只要陈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好。 但是,陈皮血腥的味道,是骨子里透出来的。 他的性子本就是歪的,血的温热如同刚刚吃进嘴里的橘子一样,让他兴奋。 陈皮是阴暗,偏执,也是暴虐的。 但是在阿离跟前,他会装作是个新鲜的小橘子,是个听话的陈皮。 陆离的灵魂干净又清澈,陈皮会小心的注意自己,不会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弄脏了陆离的灵魂。 那样炙热的爱意,那样心软的偏爱。 陈皮想一直这样装下去,阿离也会一直这样对他。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,陈皮一个人跑出去喝闷酒。 看到了桥对面有一户人家起火了,但他没多停留,坐在陆离的小摊上喝酒。 黑背不在,应该是下地去了。 突然有个人鬼鬼祟祟的靠近,陈皮扭过头,是那天桥上用刀割自己精神病。 “爷,您这是?” “用不着你管!滚!” 那个人缩了缩脖子,赶紧离开。 “等会儿!” 听到陈皮叫他,他又赶紧麻溜小跑过去。 这可是个金大腿,二月红的徒弟啊,抱上了他,自己就能一步登天了! “爷,您吩咐~” “你说,我喜欢的人比我大,还成婚了,我是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。” 陈皮没把他当回事儿,就是想说出来,把心里的不甘说出来就会好受些。 那个人贼眉鼠眼的,像一只老鼠一样。 他眼神滴溜滴溜转了两圈:“那可不见得!” 陈皮一听就来了兴趣,睁开眼睛看着蹲在他脚边的精神病。 “怎么说?!” “您想啊爷,您喜欢的那位比您大,她的夫婿肯定也比您大对不对。” “这用你说?说重点!” “爷,重点是,日后他老了容颜不再,您还年轻着啊!” 陈皮还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,翻了个白眼。 “我喜欢的人不会那么肤浅,而且那个人长的也不差,老了也不会变丑的。” 地鼠说了最后一句话,让陈皮提起了希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