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姐，真要论起来，你才是把娘气倒的不孝女。”</p>
“我的事儿和你比起来，一个指甲盖都算不上，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？”</p>
“如果不是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勾当，我和娘至于背井离乡？”</p>
“你！”</p>
女子语塞。</p>
“怡兰，你够了！”</p>
木婆婆再次激动，枯槁的手狠狠拍床沿，使不上劲，没发出多大的拍打声。</p>
“怡兰，你怎么能这么怪你姐姐？”</p>
木婆婆有气无力地询问怡兰。</p>
看见怡兰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浓，木婆婆就知道，刚才她说那么多，怡兰一个字也没听进去，脸色越来越失望。</p>
“怡兰，当年娘重病，你年纪小，我们家可就都靠你大姐苦苦支撑，我们才有今日。”</p>
“你大姐牺牲的够多了。”</p>
怡兰斜勾嘴角。</p>
“娘，你说大姐为家里牺牲多，是牺牲了什么？”</p>
“是她不知廉耻，去戏馆卖场卖唱卖笑，还是她每个月给我的三瓜俩枣？”</p>
“又或者说，当初她为了钱，勾引大老爷，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“牺牲”？”</p>
“娘，您要是这么说的话，大姐的确是担得起“牺牲”两个字啊。”</p>
怡兰似笑非笑，把木婆婆气得够呛。</p>
“怡兰，这些年，我们宠着你，惯着你，怎么还把你惯出仇怨来了？”</p>
“你年纪轻轻，心里到底哪里来这么多的恨啊！”</p>
木婆婆双手捶打心口，痛心疾首。</p>
怡兰甩手，咬牙切齿。</p>
“娘，天底下有那么多的好营生，你见过哪个好女子主动去戏馆卖的？”</p>
“她给我的钱，我都不敢拿，我嫌脏！”</p>
“我当初年纪小，我要是知道，我每日吃的喝的穿的用的，都是这样的脏钱，我宁愿去死！”</p>
“娘，你哄我骗我，让我浑身也沾满大姐的污点，我瞧不起你！”</p>
啪！</p>
措不及防的耳光声，把怡兰和木婆婆都震住了。</p>
两人呆呆愣愣保持姿势，一动不动。</p>
怡兰被芳兰扇得偏头。</p>
木婆婆的手悬在身前，久久没有落到心口的位置。</p>
痛麻的感觉窜上脑海，怡兰后知后觉，喷涌而出的眼泪洗过整张脸，又淌进衣领里。</p>
“……大姐，你竟然打我！”</p>
从小到大，娘和大姐什么时候打过她？</p>
就连重话都不曾说过。</p>
她们什么时候变的？</p>
是了，从她嫁给相公开始，娘和大姐就变了，变得彻底！</p>
她们就那么瞧不上她的相公，那么瞧不上她？</p>
就算她嫁的不是高门大户，也比大姐好上千倍万倍！</p>
“我打的就是你，怡兰，今日我就要替娘好好教训你！”</p>
又是一巴掌，怡兰的脸被芳兰打了个对称。</p>
“怡兰，你怎么说我，我都可以不计较。”</p>
“可你不能这么往娘的心窝子上捅刀子！”</p>
“当初，是谁为了一袋能填饱肚子的陈米，要把你卖给青楼？”</p>
“是你的亲爹娘！”</p>
“你看，他们把你卖了，都换不到一袋白米。”</p>
“是娘，是我们的娘亲，她不忍心看你年纪轻轻入泥沼，把全身的积蓄拿出来赎下你，把你带回家，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养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