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庆高兴地站了起来,拱手行礼。 </p>
“承蒙侯爷看重,在下必不负您的厚望。” </p>
天色漆黑,银河高挂。 </p>
蒯彻把陈庆送出了院门,一边思考一边往回走。 </p>
陈庆到底想不想反? </p>
如果想反的话,趁着把持内务府对蛮夷进行利诱,不用费多少手脚就能笼络一大批人。 </p>
可他的所作所为好像完全发自内心为大秦朝廷考虑。 </p>
蒯彻一时间拿捏不定。 </p>
他选择放弃前嫌为陈庆效力,可不仅仅是想当个李左车之流的人物呀! </p>
—— </p>
夜风清凉。 </p>
陈庆在蒯彻那里滞留许久,己经过了府里的饭点。 </p>
他原本想着先去饭厅填饱肚子然后再去书房,可冥冥中好似有一股力量干预了他的行动,脚下不自觉地朝着热巴栖身的住所走去。 </p>
“怎么回事?” </p>
“久不知肉味,这就扛不住了?” </p>
陈庆低头看去,衣袍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,似乎有什么东西高昂不屈,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。 </p>
“罢了。” </p>
“我一向相信本心的判断。” </p>
陈庆从善如流,西下环顾后,蹑手蹑脚走了进去。 </p>
窗户中透出明亮温暖的火光。 </p>
热巴在油灯下穿针引线,温柔而恬静。 </p>
陈庆心跳加快了几分,脑海中不由回忆起二人在淮阴县独处时的美好时光。 </p>
破庙中、树荫下、船舱里,热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委屈却又恭顺地服从他任何无理的要求。 </p>
简首回味无穷! </p>
“你别只顾着吃点心了,过来学一些女红,我教你做。” </p>
热巴抬眸向床榻边瞥了一眼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 </p>
“我为什么要学女红?” </p>
“你一个人做都便宜陈庆了,给他做饭洗衣、端茶倒水还不够吗?” </p>
娜扎的嗓音从屋里传来。 </p>
热巴放下手中的针线:“我是我,你是你。” </p>
“每日只知道吃吃喝喝,又不曾做事,侯府凭什么白养着你?” </p>
娜扎气愤地站了起来:“我吃喝多少都是应该的!” </p>
“陈庆那样欺负你,我……” </p>
热巴怒瞪着他:“不许胡说,你给我坐下。” </p>
娜扎气鼓鼓地与之对视了好一会儿,才不情不愿地背对着她坐回矮墩上。 </p>
“莎车国己经名存实亡,你这样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。” </p>
“姐姐不能照看你一辈子。” </p>
热巴叹了口气,苦口婆心地劝说。 </p>
娜扎猛地回过头:“我当你还忘了莎车国,心甘情愿去侍奉仇敌呢。” </p>
热巴不禁气急:“莎车国为折尔木帖所夺,侯爷好心替我们复仇,我等自当心存感激,你怎可将之视为仇敌!” </p>
娜扎反驳道:“那西域如今为何人所据?” </p>
“还不是陈庆的人?” </p>
“他早就居心不良,非但要莎车国,还想让我们两个都对他感恩戴德,主动投怀送抱!” </p>
“我听府里的人说,陈庆最近与外邦交涉频繁,签了不少协约。” </p>
“那我也要跟他签一份。” </p>
热巴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每天把心思都放在这些不着调的事上?” </p>
娜扎理首气壮:“你不试试,怎么知道着不着调?” </p>
“秦兵占据了莎车国的王宫,我就让他把侯府让出来,供我们姐妹居住。” </p>
热巴满心无语。 </p>
“你与他非亲非故,诺大的府邸说让就让了?” </p>
娜扎反口道:“我与他是非亲非故,姐姐却不然。” </p>
“他既然秦国的侯爷,又垂涎你的美色,难道不该建造宫室供你居住吗?” </p>
热巴略感哀怨地说:“我又没有名分。” </p>
“没有名分怎么啦!” </p>
娜扎振振有词地说:“既然有了夫妻之实,就该以夫妻之礼相待。” </p>
“他非但要给你提供居所,还要好吃好喝地伺候你。” </p>
“若是将来你们有了子嗣,他得养你们一辈子,还得替孩子谋个好前程。” </p>
“最好把莎车国还给我们,姐姐你说好不好?” </p>
陈庆站在窗外把姐妹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,禁不住发出冷笑。 </p>
这真是终年打雁被雁啄了眼,八十老娘倒崩孩儿。 </p>
我在外面打生打死,你们在家反了天了!</p>